,或是稍有怠慢......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定不轻饶!
朱允熥抬眼扫过这八人。
四个宫女皆是十五六岁年纪,容貌姣好,身段窈窕,眉眼间流转着若有似无的风情;
那四个太监垂首恭立,眼神却闪烁不定,透着几分奸猾。
这哪是来伺候老子的?分明是八双眼睛,八把软刀子。
他心中冷笑,淡淡道:多谢母亲费心。
心里却在骂: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且看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能掀起什么风浪。
入夜后,朱允熥刚踏进寝殿,白日里那四个宫女便鱼贯而入,手里捧着安神汤和换洗衣物,脸上挂着笑。
为首的宫女上前一步,声音软得像棉花:“殿下今日辛苦了,奴婢们伺候您宽衣歇息吧。”
说着,便两人上前去解他玉带,手指在他腕上蹭了蹭;
另两人端着汤碗凑过来,递碗时衣袖扫过他的胳膊,指尖碰了碰他手背。
有个宫女整理他衣襟,鬓边的香粉味钻进他鼻孔,声音又轻又细:“殿下也太清瘦了些,往后奴婢们多给您炖些滋补的汤品才好。”
朱允熥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哪是伺候,分明是吕氏安着头给的“圈套”。
她们肯定是得了吕氏吩咐,勾着他失了分寸,好让吕氏在太子面前说他“年纪轻轻便秉性轻薄”;
要么就是等着他动怒驱赶,再转头哭诉“殿下嫌弃奴婢们,奴婢不知哪里做错了”,把他塑造成“性情暴戾、难伺候”的模样。
他抬手推开凑过来的宫女:威严说道:“你们都退下,从今以后不要离我这么近。”
几个宫女愣了愣,没敢再往前凑。
第二天午后,朱允熥在书房里铺开宣纸,正对着一张疆域简图勾画标注。
门帘被轻轻撩开,昨天那四个太监里的一个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脚步放得极轻。
“殿下,您在书房用功这许久,想来也累了,”
那个太监带着讨好的谄笑往前走,两只眼睛贼似的,骨碌碌在书房里扫来扫去。
他先瞥了眼桌上摊开的图纸,又飞快瞄了眼书架上的书册,连墙角摆着的笔墨砚台都没放过,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朱允熥目光冰冷:“从今以后,你们几个,没我的允许,不准进我书房!听清没?”
那太监眼神慌了一下,忙不迭把托盘搁在门口矮几上,低着头倒退着退出书房。
‘他娘的,天天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连翻本书、画个图都有人惦记,这跟坐牢有啥区别?是他娘的人过的日子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长此以往难免中招,不行,老子得想个办法。’
朱允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对付吕氏这种表面笑眯眯、背地里下绊子的女人,他是真没经验。
前世看的宫斗剧跟这真刀真枪的东宫比,完全是过家家。那种脑残网文写手要是穿过来,估计第一集就领盒饭芭比q了。
他先冒出个念头:‘惹不起还躲不起?三十六计走为上!老子干脆收拾东西搬去乾清宫,天天守着皇爷爷,往后都不回东宫了!吕氏没了目标,还怎么在使坏。’
可这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不行!这不是正中那绿茶婊的圈套吗?
长期不在东宫,吕氏和朱允炆正好在太子爹面前尽情表演。
说不定还会偷偷嚼舌根,说他,“不愿跟继母弟弟亲近”,“心思野了,连家都不想回”。
他往椅子上一瘫,越想越烦。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难不成真要天天被这伙人盯着,等着栽跟头?
这憋屈劲儿,迟早把人憋出痔疮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