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得了旨意,立即带着三名心腹干将,毫不客气地分开人群,不过眨眼功夫已冲到方桌前。
他咬牙切齿看了贺锦一眼,随即跃上方桌。
朱允熥正专心维持秩序,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打断,很是不悦,低声喝道:“蒋瓛,退下!”
蒋瓛充耳不闻,稳稳抓住他的手臂,不由分说将他带下桌子,转身就往后堂去。
贺锦心里一清二楚,自己的祸事来了,面色刹那间变得惨白,赶紧带着十一名暗卫,默默跟上。
他才踏进后堂,就挨了蒋瓛两记响亮的耳光。
朱允熥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护在身后,喝道:“蒋瓛,你放肆!”
蒋瓛一言不发,一副想杀便杀,想剐便剐的模样。
这时后堂门吱呀一声推开了,朱元璋和朱标阴沉着脸走进来,黄子澄与卢海紧随其后。
朱标语气十分严厉:“允熥!谁让你这样胡来的?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你这是大不孝!万一有个闪失,皇祖怎么办?”
朱允熥刚要辩解,朱元璋抬脚重重踢在他屁股上:“咱知道你能折腾,可你这也太胡闹了!万一人群里混进坏人怎么办?”
朱允熥捂着屁股嘟囔:“都是老百姓,哪来那么多坏人?”
朱元璋两只眼睛一瞪:“放屁!你怎么知道没有?万一有呢?那不是天塌了?”
随即转向贺锦,脸色更加阴沉,“你这个暗卫首领当的真不错!锦衣卫的职守全忘了吗?”
贺锦扑通跪地,头紧紧贴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朱允熥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挡在贺锦身前,恳求道:
“皇祖父,此事确与贺锦无关!他再三劝阻,是孙儿执意不听。万望皇祖父明鉴,切莫责罚于他。”
朱元璋冷冷道:“你以为这只是寻常责罚便能了事的?他犯的是失职大罪,按律当斩!”
朱允熥闻言大惊:“皇祖父,万万不可!千错万错都是孙儿的错,求您……”
“是你的错,更是他的失职!”朱元璋斩钉截铁,“蒋瓛,带下去!”
两名锦衣卫应声上前,作势便要拖拽贺锦。
朱允熥挺身而出,张开双臂护在贺锦身前,厉声喝道:“退下!”
两名锦衣卫迟疑地望向蒋瓛,又偷偷觑向太子与皇帝,僵在原地,进退维谷。
朱允熥见状,转身面向朱元璋双膝跪地:
“皇祖父,贺锦纵有过失,也罪不至此。求皇祖父念在他往日尽心护卫的份上,更看在孙儿的薄面上,饶过他这一回吧!”
朱元璋过了好久才开口:“好,咱给你这个面子。不过,也得给咱一个面子。”
朱允熥抬起头,困惑地问:“孙儿能给您什么面子?”
“收拾行装,随咱回宫。你与允炆的赌约已见分晓,他既已认输,此事便该了结。这溧水县令,不必再做了。”
朱允熥恍然大悟,原来皇祖父是以贺锦的性命为筹码,逼他就范。
他顿时急了:“这怎么行?孙儿已经向老百姓承诺,至少要在这里待满一年,还答应他们要办几件实事。如今百姓们都眼巴巴的盼着,孙儿若是突然一走了之,这叫什么话?”
朱元璋怒道:“谁让你随便许下承诺的?”
朱允熥挺直腰板:
“当初在爷爷宫里,孙儿明明跟允炆说好了,最少要在县里待八个月,您当时也是准了的,怎么如今反倒说孙儿没提过?”
朱元璋气的一拍桌子:“好你个小兔崽子,啥都没学会,光学会顶嘴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又欠揍了是不是?”
大庭广众之下挨揍,未免太丢人了,朱允熥不得不放缓语气:
“皇祖明鉴。孙儿既然来了溧水,就该有始有终,把事情办好。孙儿还有许多规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呢。”
他扳着手指头数开了:“我要修公厕,要建孤儿院,要建养老院。您知道衙门外黑压压的百姓是来干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