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在京师逗留。
朱椿儒雅文人,心思纯良,与世无争,在南京多住些时日,又有何妨?
朱标脸上堆满倦意,却仍强打着精神,目光不离朱椿左右,那份依赖与不舍,朱允熥都看得分明。
老爷子看着长子苍白的脸,再看看风尘仆仆的十一子,大手一挥。
“行了,天也晚了,标儿你这身子就别来回折腾了。今儿个,咱爷几个都歇在乾清宫!”
“父皇,这……于礼不合吧……”朱标下意识地想推辞。
“什么合不合的!在咱自己家里,咱就是礼!”朱元璋双眼一瞪,“老十一也好些年没在咱跟前睡过了,正好!吴谨言!”
“奴婢在。”
“把西暖阁后头那张紫檀木大榻给咱收拾出来,在旁边给太子和蜀王支一张床!快去!”
“是!”
西暖阁很快被临时改造了一番,龙榻不远处,并排支起了一张足够两人安睡的宽大床铺。
看着眼前这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画面,朱允熥心中既温暖又酸楚。
他知道,这样的欢聚时光对于大明皇室来说,既是奢侈,也是倒计时。而父亲日渐衰弱的身体,就是那座最精准的沙漏。
他悄悄溜出西暖阁,跑到东六所,径直敲开了朱橞的房门。
“十九叔!快,好事儿!十一叔回来了!正在乾清宫陪着皇祖父和父王说话呢!”
朱橞先是一愣:“十一哥?他什么时候到的?”
“就刚才!侄儿想着,惠妃奶奶定然想念得紧。这等天伦之乐,怎能耽搁?您快去禀报惠妃奶奶,让她老人家也去乾清宫,正好母子兄弟团聚,一叙离别之苦!”
朱橞脸上绽开笑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侄儿!还是你想得周到!我这就去!”
他跑着出了门,直奔郭惠妃的寝宫,朱允熥紧随其后。
到了惠妃宫中,朱橞气还没喘匀就喊道:“母妃!母妃!我哥回来了!正在父皇宫里呢!”
郭惠妃正做着针线,异常惊喜:“椿儿?我的椿儿回来了?”
她看向随后进来的朱允熥,“熥哥儿,你叔父说的可是真的?”
朱允熥含笑躬身:“回惠妃奶奶,千真万确。十一叔刚入宫,此刻正在皇祖父跟前。孙儿想着您定是挂念,便请了十九叔一同来禀告。”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郭惠妃眼眶微红,也顾不上整理仪容,“快,快带我去!”
三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乾清宫西暖阁。
朱元璋正盘腿坐在龙榻上,看着下方。
朱标正与坐在对面的朱椿谈论着什么,两人眉飞色舞,说得兴致盎然。
郭惠妃放轻脚步走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儿子熟悉的侧脸。
还是朱橞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朱椿一眼就看到了母亲站在门口,眼中含泪,正满怀慈爱望着自己。
他浑身一震,从榻上跳下来,几步冲到郭惠妃面前,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将脸埋在母亲温暖的衣袍间,压抑不住地呜咽:
“娘,儿子回来了,娘……”
千言万语,都堵在了这声呼唤里。
郭惠妃的眼泪滴落在儿子乌黑的发顶。
她颤抖着手,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声音哽咽:“我的儿……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仔细膝盖……”
朱元璋坐在榻上,花白的胡子毛动了动,静静地看着。
朱标坐直了些,脸色布满悲凄,一定是想起母亲马皇后。
朱橞立在一旁,目不转睛看着哥哥和母亲,眼眶通红。
朱允熥退后半步,站在角落里,看着郭惠妃将朱椿扶起,母子俩相携着坐到榻边。
郭惠妃紧紧拉着儿子的手,眼巴巴地上下打量着,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嘴里不住地问着:
“在蜀地吃得可习惯?身边人伺候得可周到?那里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