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派,如何能歇?父王只睡两个时辰,人都熬得脱了相,我看着心里实在……”
他说不下去,低下了头。
朱椿脸上笑容消失殆尽,摇头叹息:
“大哥他也太不爱惜自己了,这可如何是好!”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
朱允熥下了莫大决心,说道:“叔父,侄儿有个不情之请。”
朱椿看着他,“你讲!“
朱允熥小心翼翼试探,充满了期盼,“您能不能……留下来,帮帮父王?”
朱椿愣住了,随即哑然失笑摇头:“藩国之责在于镇守一方,叔父岂能如你所言,长久滞留京城?哥儿,你还小,不懂这些。”
朱允熥脸上堆满失望和无奈,低声道:
“是侄儿僭越了……哪怕叔父帮着父王抄些文书、理些卷宗,也能让他喘口气啊……叔父难道忍心看着父王累得奄奄一息吗?”
朱椿不停地摇头叹息,父皇废了中书省,拆分了大都督府,这副重担可不就全压在大哥一人肩膀上了么?其实这是很难行得通的,可又谁敢多嘴呢?
车驾抵达东宫门前,吕氏正带着宫人静候在门口。
眼见朱椿下车,她立刻迎上前几步,微微屈身:“十一叔,一路辛苦了,快请里面歇息。”
朱椿深深一揖:“大嫂亲迎,折煞小弟了。大哥身体违和,全赖大嫂悉心照料,小弟感激不尽。”
吕氏侧身引路:“十一叔言重了。快请进,殿下从早起一直念叨到现在,总算把叔叔念叨来了。”
朱椿人步入前厅,目光微微一扫,问道:“怎么未见炆儿?几年不见,那孩子想必学问又精进了不少。”
吕氏笑容僵了一瞬,轻叹一声:“十一叔尚不知情吧?允炆前几日已受封淮王,去凤阳就藩了。”
朱椿忙道:“岁月不居,小辈们一个个长大成才了,真是令人欣喜。”
吕氏干笑了两声,不再多言。
“十一叔,父王想必等急了,我们快去寝殿吧。”朱允熥打破了微妙的氛围。
朱椿点点头,脚步匆忙踏过门槛,一进门就瞅见太子大哥满脸病容靠在榻上,
他正要开口,朱标己兴奋地叫道:“老十一,快到大哥这儿来!”
朱椿疾步上前,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按住朱标肩膀,哽咽道:“大哥!你快躺下,别起来!”
他扶着朱标重新靠好,眼里满是痛惜。
“我在路上就听允熥说起,还不敢尽信。这才几年光景,大哥怎么就、怎么就憔悴成这样?!”
朱标摆摆手以示无妨,谁知却引来一阵咳喘,朱椿手忙脚乱替他捶背。
朱标终于缓过气来,拉着朱椿的手不放,一连串地问:
“你在四川做得很好,兴文教,抚百姓,颇有贤名。快跟哥说说,在那边一切可还习惯?王府用度可还够?身边人伺候得可还周到?”
“都好,一切都好!劳大哥如此挂心……”兄长病成这样,最先关心的仍是自己在封地过得如何,朱椿心中更是酸楚难当。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走了进来。
朱椿伸手接过,用勺子轻轻舀了一小口,尝了尝,又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递到朱标唇边。
“大哥,用些羹汤吧。”
朱标笑了:“这如何使得,我自己来……”
朱椿温言道:“大哥莫非忘了,我幼时体弱多病,大哥你常一勺勺喂我吃药进食。如今让弟弟效劳一回,又如何?”
朱标不再推拒,就着朱椿的手,慢慢将羹汤喝了。
朱允熥看着这一幕,心中更加笃定,长兄幼弟感情如此深厚,蜀王绝不可能袖手旁观,一定会施以援手。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轻快的脚步声。
吴谨言出现在门口,脸上堆满笑容,先向太子朱标行了礼,随即对朱椿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