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吗?”
另一个在说:“朱椿!大哥待你如父,如今他性命垂危,你竟要袖手旁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哥万一……这天下又会流多少血?“
心中天人交战,杀得天昏地暗。
不知过了多久,朱椿终于说道:“允熥,你是个好孩子。今日之事,容叔父好生思量一番。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
朱允熥赶紧恭敬答道:“侄儿明白,静候叔父佳音。”
叔侄俩一前一后走出祖庙,沉重的朱门再次合拢。
从祖庙回来,朱椿心绪难平。
他没有回乾清宫,而是径直来到了母亲郭惠妃的寝宫。
“大哥!”
刚踏进宫门,一个身影就炮弹似的冲了过来,正是幼弟朱橞。
朱椿笑着摸了摸朱橞的头:“都是要就藩的亲王了,怎么还这般毛躁?吓了哥一大跳。”
郭惠妃闻声从内室出来,脸上立刻漾满了笑意。朱椿顺势扶着母亲坐下。朱橞猴一样上窜下跳。
郭惠妃恼着脸念叨起来:“橞儿,你瞧瞧你哥多沉稳,再看看你,书也不好好读,整日就知道胡闹,何时才能让你父皇和娘省心?”
朱橞立刻撅起嘴,满脸不服。
朱椿笑着打圆场:“橞儿还小,贪玩些也是常情。允熥那孩子倒是沉稳,言行举止得体,学问也进益了不少。”
郭惠妃脸上满是赞赏:
“允熥那孩子真心不错。前些日子我身子不适,他天天跑来问安。你父皇把他当宝似的,衔在口里怕化了。”
朱橞也凑过来插话:“哥,要是换了允炆当太孙,我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两说。幸好大哥把那个婢养的撵凤阳守祖坟去了……"
一听这话,郭惠妃顿时脸色煞白,厉声呵斥:“你这个混账东西,说的什么胡话?闭嘴!”
朱橞吓得一缩脖子,躲到朱椿身后。
朱椿立刻转身,沉下脸:“十九弟,慎言!这种话也是能浑说的?招惹多少是非?”
郭惠妃余怒未消,指着朱橞:“椿儿你看看,橞儿这般口无遮拦,将来不知道…唉!我死了都难闭眼!”
朱椿沉默片刻,拉着朱橞走到院中,苦口婆心教导: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以后开口说话前,先动动脑子!别有口无心,囫囵往外倒!记住没?天家贵胄,谨言慎行才能保身。“
朱橞满不在乎,“哥,允炆的确不是个东西……”
“闭嘴!”朱椿狠狠拧住他耳朵,“刚才的话,再敢讲一次,打断你的腿!”
朱橞瘪着嘴,不敢反驳。
朱椿看着弟弟可怜样,脸色又放和缓下来:“跟我说说允熥。”
朱橞眼睛一亮,“哥,允熥真挺好的!上回我射箭输了,被他赢了弹脑门,他都没使劲儿!“
"我们一块爬树掏鸟窝,被父皇逮住了,父皇脱了鞋板子要揍我,他说是他央求我爬的,结果挨了父皇十几鞋板子!”
他扯着朱椿的袖子:“他还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将来富贵与共。允炆最爱告刁状,连高炽那么老实的孩子也不放过,我们都讨厌他,没人跟他玩……”
朱橞喋喋不休地说着,朱椿静静听着。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大哥的病容,心头一股烦躁。
宫人已备好午膳,郭惠妃拉着朱椿的手。
“来,我儿,这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
说着,亲自为他布菜,眼里的慈爱几乎要溢出来了。
朱椿正欲举箸,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夏福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先向郭惠妃行了一礼,随即笑容可掬说道:“蜀王殿下,太子爷请您东宫一叙。”
朱椿心头猛地一沉,心说,‘莫非允熥那孩子己经给大哥说了?应下不是,不应下也不是,真让人左右为难?’
朱橞笑容僵住了,胆怯地看向了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