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需要一个人,能为他和标儿分担辛劳。
这个人必须绝对忠诚,毫无野心,且身份超然。
这个人,根本不好找。
外臣不可信,
勋贵易尾大不掉,
其他藩王,如老三、老四、老六之辈,更是引狼入室。
直到此刻,朱允熥说出了朱椿, 朱元璋心中才豁然开朗。
是了!老十一!咱的蜀秀才!怎么把他给忘了?
让他以宗人府的名义,留在京城,处理那些繁琐的宗室事务,然后以此为基点,协助标儿协调一些不便亲自出面的关系……
这简直是……
天造地设的人选!
这真是一个完美的,既能解决实际问题,又不会触动权力核心敏感神经的方案!
朱元璋看向朱允熥,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有惊讶,有审视,更有一种“此子竟能想咱不敢想、行咱不便行"的隐秘欣慰。
他哪里是被孙子说服,分明是借孙子之口,说出了自己苦思良久而不得的破局之策!
大殿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良久,朱元璋咬牙切齿说道:
“你这个兔崽子,一天到晚净会给咱出难题,赶紧给咱滚出去!祖训录第四章抄一百遍!不,二百遍!敢抄错一个字,打十板子!滚!”
最后一声暴喝,让朱允熥心神俱裂,他不及细想,更不敢回嘴,连忙捂住屁股往阁子外走。
朱元璋又在他背后大叫一声:"你个欠揍玩意!给老子站住!叫朱椿过来!“
朱允熥哀怨地回望一眼,捂着火辣辣的耳朵和屁股,一瘸一拐地回到了东宫。
吕氏看见他这副呲牙裂嘴的狼狈样,差点没崩住笑,心说:‘什么时候被老爷子结果了才好!’
朱允熥刚踏进殿门,就把正焦灼等待的朱标和朱椿吓了一跳。
“你这是……”朱标声音都变了调,“你怎么又惹怒父皇了?挨打了吧?”
朱允熥瘪着嘴,委屈得快哭出来,添油加醋地抱怨:
“父王!皇祖父他……他一点都不讲道理!上来就揪我耳朵,都快揪掉了!还踢我屁股……说我再敢聒噪,就把我扔进诏狱!还说我是兔崽子,净给他出难题……真是个老……老顽固!”
“逆子!你还敢口出怨言!”朱标气得眼前发黑,指着朱允熥的手都在抖,“谁让你去胡言乱语的!你这就是讨打!活该!”
他颓然坐回椅中,脸上是彻底的失望,转向朱椿无力地摆了摆手:
“老十一,你都看见了……行不通的,此路根本行不通。父皇他……不会答应的。祖训如山,谁也撼不动啊。”
朱椿连忙上前替兄长抚背顺气,心中无比失望,却只能温言劝慰:
“大哥别急,保重身体要紧。允熥也是一片孝心,您千万别责怪孩子…只是…只是我们也未免想得太简单了些。”
殿内一时间被绝望的气氛笼罩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