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将前后文联系起来,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瞬间豁然开朗!
“孙儿明白了!皇祖父,这帮人就是在给朝廷做戏!”
“哦?怎么做戏?你说说看。”朱元璋眼中露出鼓励的神色。
朱允熥的思路瞬间清晰:
“这帮官员,手段极其狡猾。前面都是虚头巴脑的颂扬之词,然后给朝廷画饼,把朝廷的胃口吊得高高的,紧接着找各种借口哭穷,最终目的是要减免去年漕粮!”
"按照他虚构的去年陕西大丰收,本来该交八十万石粮,可经他这么一闹,朝廷脑子一热,可能只让他交五十万石。"
“结果他照常按八十万石收税,三十万石粮食就被他截留下来了!他得到的是真金白银,朝廷得到的是一张饼!坏透了!简直坏透了!处心积虑挖坑等着朝廷钻!”
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补充道:
“不错,摸着了一点门道了。不过,狠招还在后面藏着。
朝廷要是准他把该上缴的漕粮,折算成银子上缴,那就更是坑人了!市价一石米值一两银子,他就有胆报给朝廷,硬说只值八钱!
这里里外外,他又狠赚一笔!省下的粮食,他或卖或存,既博取了名望,又中饱了私囊,是不是一石三鸟?”
朱允熥接过话头,愤然道:“孙儿懂了!这奏章前面所有报的喜,都是虚晃一枪,是欺瞒朝廷的烟雾弹!后面藏的忧和请求,才是他们真正目的! ”
"对喽!又开了一点窍!“朱元璋随即抛出一个更深刻的问题:
“那咱问你,他若是老老实实,据实奏报呢?就说陕南平平,关中尚可,陕北大旱,请求朝廷看在旱情的份上,减免赋税。结果又会如何?”
朱允熥猝不及防被问住了,托着下巴仔细思索起来。
朱元璋直接揭示了答案:
“结果就是,户部那帮铁算盘,严格核验灾情,按章程减免陕北地区十万石漕粮。陕西去年得交出七十万石粮食!“
“可他现在这么一闹,玩这套‘假丰年,真哭穷’的把戏,运气好,能省下三四十万石漕粮!运气不好,被咱识破了,大不了打回原形,还是交七十万石。
你说,他能有什么损失?无非是挨咱一顿骂,罚俸半年!用区区几句谎话和一点微不足道的惩罚,去博取几十万石粮食,你说,这买卖,换了你,是做是不做?”
朱允熥随即想起明末陕西农民大起义,问出了一个让朱元璋后背发凉的问题:
“爷爷,那陕北的老百姓的死活谁管?他们遭了灾,却被瞒了下来,得不到朝廷赈济不说,还要正常交税,甚至还要交更多税,岂不是怨气冲天?怨气日积月累,岂不是要扯起大旗造反?"
朱元璋答道:"你这话,算是问到根子上了!铁打的朝廷,流水的官。这些坏官赃官,管你朝廷安稳不安稳,管你百姓吃不吃得上饭。他们只一心捞钱,只要能捞着钱,什么法子都能想出来。
他们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帮人,他们是一张网!有人坐镇中军帐摇鹅毛扇,有人两翼包抄,有人打先锋,有人探路,有人断后,有人扫尾…"
朱允熥接口道:“爷爷,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我爹一天到晚绷得紧紧的,因为这就是两军对垒!一不小心就被人斩将夺旗!“
"说的对!这就是两军对垒!“朱元璋重重点头,又换了一份奏报:
“小子,你看,这是应天府上报的,说京城物价平稳,民生安泰。放他娘的狗臭屁!
咱派出去的检校早就回报,城南米价每石已涨了三十文!他这是报喜不报忧,粉饰太平!”
朱允熥茫然地问:
“偏远地方说假话还情有可原,应天府就在是天子脚下,皇爷爷随手都能查到,他们为什么还要骗人?图什么呀?这些人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呀?”
朱元璋叹了口气,接着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说假话,大概是一坐到那个位置上,就只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