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的青砖地上,青樱来回踱步,绣着并蒂莲的锦缎鞋面已经沾上了尘埃。
她手中紧握着一只青瓷小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主子,您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歇歇吧。”贴身宫女雪儿小心翼翼地劝道。
青樱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歇?本主子如何能歇?”
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刺骨的冷意:“皇上已经多日未踏足后宫,就守着那个寒部来的狐媚子,而且还修建了宝月楼。
当初皇后得宠,豫贵妃3得宠,皇上都未如此,可现在皇上为了寒香见,居然大修土木,可见皇上定是爱上她了,我不允许,皇上只能爱我一人。”
窗外传来一阵欢快的丝竹声,青樱脸色更加阴沉。
那是从宝月楼方向传来的——寒香见的居所。自从这个异族女子入宫,皇上就像变了个人,不仅破例允许她保留寒部服饰,还日日相伴,甚至免去了她所有的宫规礼数。
雪儿不敢接话,只低头绞着手中的帕子。
雪儿半也不想说话,可这些年她只要不说话,就会受到惩罚,现在这些年她都已经习惯了。
每次只要开口一句,剩下的她就不用再管了。
不知道这个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她已经超过二十五岁了,已经到了出宫的年纪了。
可在延禧宫却无人提及。
青樱忽然转身,将青瓷瓶重重放在案几上,发出一声脆响。
“去打听清楚,今日皇上是否还在宝月楼。”
不过半柱香时间,雪儿就匆匆回来禀报:“回贵人,皇上刚刚被太后叫去慈宁宫了,说是要商议秋猎之事。”
青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好,很好。”
她拿起青瓷瓶,轻轻摩挲着瓶身上暗刻的莲花纹:“去准备轿辇,本宫要去拜访寒贵人。”
“可是...”雪儿脸色发白:“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寒贵人...”
“啪!”一记耳光落在雪儿脸上,留下五道红痕。
“主子的话你也敢违抗?”青樱的声音轻柔得可怕:“还是说,你也觉得你主子我失势了?”
青樱这些年脾气变了好多。
雪儿立刻跪下磕头:“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准备!”
青樱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精心描画的远山眉,点染的樱桃唇,依然是当年那个让弘历哥哥一见倾心的美人。
她取出一支金镶玉的步摇插在鬓边,那是弘历登基前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弘历哥哥,你怎能如此对我...”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青樱眼中泛起水光,却在眨眼间化作狠厉:“既然你忘了我们的誓言,就别怪我...”
轿辇行至宝月楼外,果然被侍卫拦下。“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青樱掀开轿帘,露出一个端庄的微笑:“本宫奉太后懿旨,给寒贵人送些补品。怎么,你们连太后的旨意也要拦?”
侍卫面面相觑,正犹豫间,青樱已经下了轿辇,径直向宫内走去。
侍卫不敢真的阻拦贵人,只得派人速去禀报。
宝月楼内,寒香见正倚在窗边,手中握着一块玉佩发呆。
她穿着寒部风格的白色长裙,黑发如瀑,只在鬓边簪了一朵小小的雪莲。
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回地道:“我说了不需要人伺候。”
“寒贵人好大的架子。”青樱冷笑一声“连本宫来了都不起身相迎?”
青樱已经快要“疯魔”了。
寒香见这才转身,一双清冷的眸子淡淡扫过青樱的脸,这就是先前雪雁给她说话的乌贵人。
“原来是乌贵人。”她语气平静,既无惶恐也无讨好:“不知有何贵干?”
青樱被这态度激怒了。
她缓步上前,目光如刀般刮过寒香见的脸:“本宫听闻寒贵人不愿侍寝,特来...相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