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钻入鼻腔。
自从服下那碗绝子汤,她每日都要饮下这镇痛调养的汤药。
她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喉间的灼烧感让她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慢些。”雪雁连忙递上蜜饯,眼中满是心疼。
“无妨。”寒香见摆摆手,将空碗递还给她:“可有寒部的消息?”
雪雁的眼睛亮了起来:“正要告诉公主,今早内务府的小太监说,主子的哥哥已经启程返回寒部了,前日就过了山海关。”
寒香见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血色,她撑着身子坐直了些:“当真?哥哥他真的回去了?”
“千真万确。”雪雁点头,却又迟疑了一下:“只是...”
“只是什么?”寒香见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的犹豫。
“那些老弱妇孺...还留在京城的驿馆里。”雪雁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听说皇上派了重兵把守,不许他们随意走动。”
寒香见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被角,指节泛出青白。
她早该想到的,皇帝怎么可能轻易放走所有人质?
兄长能回去已是万幸,可那些年迈的长者、嗷嗷待哺的婴孩,却要在这异乡继续煎熬
窗外一阵风吹过,梅枝轻叩窗棂,发出细微的哒哒声。
寒香见忽然想起寒部那些低矮的帐篷,想起族人们围坐在篝火旁唱的古调,想起寒企教她射箭时掌心的温度。
如今寒企已化作一抔黄土,而她被困在这金丝笼中,连为心上人痛哭一场都要避开耳目。
“雪雁,把皇上这次赏赐的银子都收拾出来。”寒香见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决绝。
“主子?那些可是...”
“全部。”寒香见打断她:“你找可靠的人,分批送到驿馆去。记住,一定要避开宫里的眼线。”
雪雁咬了咬唇:“可那是皇上因为...因为那件事赏赐的,主子不留些自己用吗?”
寒香见冷笑一声,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小腹。
那碗绝子汤不仅夺走了她生育的能力,每逢月事更是痛得她死去活来。
上个月她蜷缩在床上整整三日,冷汗浸透了中衣,牙齿将嘴唇咬出了血。
皇帝得知后大为“心疼”,赏下这许多金银珠宝,却不知她宁愿用这一切换回健康的身体,她没想到这绝子汤的后果如此严重,她是真的后悔了。
“我用不上这些。”她淡淡地说:“族人在京城举目无亲,这些银两至少能让他们吃上热饭,添件冬衣。”
雪雁的眼圈红了,她知道主子自从入宫后,没有一天不在为族人操心。
那些赏赐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大半都被变卖换成银钱接济族人了。
“奴婢这就去办。”雪雁福了福身,正要退下,却被寒香见叫住。
“等等。”寒香见从枕下取出一个绣囊:“这里还有些私房钱,你一并送去。记住,要亲手交给阿嬷,她最知道怎么分配。”
雪雁接过绣囊,沉甸甸的,里面除了银两,还有几件小巧的金饰——那是寒香见从寒部带来的东西,一直舍不得动用的。
待雪雁退下后,寒香见才允许自己的肩膀垮下来。
她缓缓躺回枕上,望着帐顶繁复的刺绣出神。
皇帝特许她半年不必侍寝,名义上是让她养好身体,实则是等她彻底从绝子汤的伤害中恢复。
半年...她默默计算着日子,至少这半年里,她还能为寒企守孝。
想到寒企,胸口便如刀绞般疼痛。那个在雪地里教她驯鹰的少年,那个承诺要带她看遍漠北星河的勇士,
如今只剩下一座孤坟。而她,却要夜夜躺在仇人的床榻上,强颜欢笑。
一滴泪无声地滑落,洇入锦枕。寒香见抬手抹去泪痕,眼神逐渐变得冷硬。
她想起那碗绝子汤,想起青樱给她说的话。
“这汤药只会让你不能生育……”
她信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