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的朱漆大门紧闭,铜锁上已结了一层薄薄的蛛网。
阳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却照不进乌拉那拉·青樱的心里。
青樱蜷缩在床榻角落,身上还是那日断发时的素白中衣,如今已污渍斑斑。
她瘦得惊人,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松松垮垮地挂着,仿佛随时会滑落。
三个月了,自那日她在慈宁宫当着太后与皇上的面剪断青丝,她就被囚禁在这方寸之地,连个说话的活物都没有。
“弘历哥哥...”青樱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她忽然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殿内回荡,像夜枭的哀鸣。
案几上放着的饭菜早已冷透,这是今日第三顿她未曾动过的膳食。
殿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青樱连眼皮都没抬。
如今能来这冷宫的,无非是送饭的粗使宫女,连正眼都不会瞧她这个废妃一眼。
延禧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嬿婉耳朵里,呵,想求死,可没那么容易。
“姐姐这是要绝食明志?”一道甜腻的声音突然响起。
青樱猛地抬头,看见阿箬一袭金黄色衣服站在殿门口,阳光在她身后镀上一层金边,刺得青樱眼睛生疼。
“柔贵妃何必屈尊降贵来这污秽之地。”青樱别过脸,声音冷得像冰。
阿箬轻笑一声,莲步轻移走到青樱跟前,金黄色裙裾扫过地上的灰尘。
“本宫是怕姐姐一时想不开。”她俯下身,涂着蔻丹的手指捏住青樱的下巴。
“就像先帝的纯元皇后,还有富察皇后...人死了,反倒成了皇上心头的朱砂痣。”
青樱挣脱她的钳制,冷笑道:“那何不遂了我的心愿?”
“那怎么行。”阿箬直起身,从袖中抽出一条绣着兰花的帕子擦了擦手,
“本宫最是心善,见不得人受苦。更何况...”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活人才能赎罪,死了反倒干净。”
当夜,青樱被一阵剧痛惊醒。
两个粗壮的嬷嬷按着她的手脚,第三个正捏着她的鼻子往她嘴里灌粥。
米粥滚烫,顺着嘴角流下,烫红了她的脖颈。
“奉贵妃娘娘的命令,伺候您用膳。”为首的嬷嬷面无表情地说,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留情。
青樱挣扎着,粥水呛入气管,她剧烈咳嗽起来,却换来更粗暴的对待。
这样的折磨持续了三日。
第四日清晨,殿门再次被推开,青樱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哎呀,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娴嫔吗?”白蕊姬一身湖蓝色宫装,摇曳生姿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端着食盒的宫女。
青樱瞳孔骤缩。
这个曾经她看不起的小答应,如今已是掌管宫权的玫妃了。
白蕊姬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形销骨立的青樱,红唇勾起一抹快意的笑。
“柔贵妃心慈,特意嘱咐我来照看姐姐。”她接过宫女手中的燕窝粥:“姐姐可要乖乖用膳才是,要不然怎么能为我的孩儿赎罪呢?”
青樱挣扎道:“当初朱砂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白蕊姬根本不信青樱所说的,坚持拿着手中的燕窝粥。
青樱别过脸去,白蕊姬却突然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
“你以为还是从前的娴嫔吗?”白蕊姬压低声音,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你曾经害我的孩儿,我要一点一点还给你!”
滚烫的粥直接灌进喉咙,青樱痛苦地挣扎,指甲在白蕊姬手背上抓出几道血痕。
白蕊姬吃痛松手,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贱人!”白蕊姬擦着手背上的血痕,对身旁的宫女厉声道:“按住她!今日这碗粥必须一滴不剩地灌下去!”
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按住青樱,白蕊姬捏开她的下颌,将整碗粥粗暴地倒了进去。
青樱呛得满脸通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