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水从鼻孔里流出来,狼狈不堪。
“这才对嘛。”白蕊姬满意地看着空碗,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明日我还会来的,姐姐可要保重身体啊。”她俯身在青樱耳边轻声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殿门重重关上,青樱趴在床边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颤抖着摸向自己的发髻,那里还藏着一根金簪——她最后的希望。
就在她举起金簪对准自己咽喉的瞬间,殿门突然被踹开,两个嬷嬷冲进来夺走了簪子。
其中一个狞笑道:“玫妃娘娘早料到您会这样,特意嘱咐奴婢们盯着。”
青樱瘫软在地上,泪水无声滑落。如今的她,连求死都不能。
月光冷冷地照在延禧宫的琉璃瓦上,殿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像受伤的兽。
而在紫禁城的另一端,养心殿的灯火通明,掌握大权的帝王正批阅奏折,仿佛早已忘记了那个曾经唤他“弘历哥哥”的女子。
半年的光阴如指尖流沙,转眼即逝。
寒香见倚在雕花窗棂旁,望着庭院里一株将谢的白玉兰,花瓣边缘已泛起枯黄,正如她凋零的心。
“容贵人,该喝药了。”宫女小蛮捧着青瓷药碗轻声提醒。
寒香见接过药碗,苦涩的药气冲入鼻腔。
这半年来,包太医的汤药确实让她的月事不再那般痛不欲生,可每次药汁入喉,她都觉得自己在饮下一杯又一杯的妥协。
身体渐好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
“包太医今日来请过脉了?”她轻声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
“是,太医说贵人气血已通,沉疴尽去。”宫女小蛮低头应答,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小蛮是最近新调上来的,她从寒部带来的宫女雪雁这段时间感染了风寒,由于长时间未好,被换个了地方养病去了。
寒香见的手微微一颤,药碗中的褐色液体荡起一圈涟漪。
她闭上眼,将剩余的药一饮而尽。苦,真苦啊,可再苦也比不过心里的滋味。
傍晚时分,养心殿的太监来传口谕时,寒香见正在梳妆台前发呆。
铜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却眼神空洞。
“皇上口谕,今夜容贵人侍寝。”
手中玉簪“啪”地掉在地上,碎成两截。
寒香见盯着那断裂的簪子,恍惚看见了自己与寒企之间被斩断的情丝。
半年的缓冲期结束了,她终究逃不过这一劫。
“贵人,奴婢为您梳妆。”宫女小心翼翼地拾起断簪。
寒香见木然地点头,任由宫女们摆布。她们为她换上轻薄的纱衣,抹上芬芳的香膏,梳起繁复的发髻。
每一道工序都像在将她推向深渊。
“这胭脂颜色太艳了。”她突然开口。
“回贵人,这是皇上最喜欢的海棠红。”
寒香见不再言语。
镜中的自己逐渐变成一个精致的玩物,美丽却毫无生气。
她想起寒企曾说她素颜最美,像天山上的雪莲。
如今这雪莲就要被碾碎在龙榻之上了。
养心殿的龙涎香浓得令人窒息。
寒香见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抬起头来。”弘历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她缓缓抬头,对上皇帝炽热的目光。那目光像火,灼得她浑身发疼。
半年等待让这位帝王眼中的欲望更加赤裸,他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终于到手的珍宝。
“爱妃比半年前更动人了。”弘历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寒香见强忍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那只手顺着她的脖颈下滑,扯开了衣带。
纱衣滑落时,她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寒企温柔的笑脸。
当剧痛来临的那一刻,眼泪终于决堤。
她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