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一份奏折。
弘历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他接过奏折,却没有立即打开,而是盯着那烫金的封面,仿佛要看穿什么阴谋。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了。”乾隆的声音很轻,却让进忠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朕的三阿哥,何时与和亲王如此亲近了?”
进忠不接话,只是将头垂得更低。
弘历终于打开奏折,目光扫过那些工整的字迹。
弘昼的字一向写得极好,这是他们幼时一同在懋勤殿读书时,师傅们常夸赞的。而他弘历的字,却总被批评为“锋芒太露”。
“准了。”弘历突然说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朕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进忠领命退下后,乾隆起身走到窗前。
夜风拂面,带着夏末的微凉。
他的思绪飘回登基之初,那时他对弘昼还存着几分兄弟情谊,甚至想过重用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
“四哥...不,皇上。”登基大典后的第一次私下面见,弘昼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臣弟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那时的弘昼是何等谦卑,与幼时那个骄纵的皇子判若两人。
弘历心中升起一丝快意,却也有说不出的失落。
他亲手扶起弘昼,温言道:“五弟不必如此,私下里,我们还是兄弟。”
然而,帝王之心终究难测。
当他发现弘昼在朝中渐有人望,甚至有人私下议论“若当年是和亲王继位”时,那点残存的兄弟情便化作了警惕与猜忌。
“荒唐王爷”——这是弘历暗中推动给弘昼的名声。
他乐见弘昼沉迷于戏曲、斗鸡走狗,甚至做出“活出丧”这等贻笑大方之事。
一个荒唐的王爷,总比一个有野心的王爷让人放心。
但如今,弘昼竟将手伸向了他的儿子,
而且是年长的三阿哥永璋。
弘历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永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与弘昼走得太近...
“来人!”弘历突然高声唤道。
进忠慌忙跑进来:“皇上有什么吩咐?”
“传粘杆处的人来见朕。”
粘杆处,这个直属皇帝的秘密机构,专门负责监视王公大臣。
进忠心中一凛,知道皇上这是要对和亲王有所动作了。
看来主子的谋划奏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