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险些落泪。
他望向珠帘后的母亲,魏嬿婉戴着东珠朝冠,九凤金步摇在额前投下细碎的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的锋芒。
他知道这一年内会他遭受了多少皇阿玛的刁难。
如果不是皇额娘护着他,想必皇阿玛早就找人和他打擂台。
现在他终于坐上皇位了,他可以护住皇额娘和兄弟姐妹了。
“儿臣定当恪守孝道,为先皇守制三年。”
永琰的声音在殿宇间回荡,却不知道他口中的“先皇”此刻正躺在冰窖密室,意识清醒地承受着寒香见的复仇。
密室墙上结着薄霜,弘历被铁链固定在寒玉床上。
寒香见一改往日素净装扮,穿着寒部新娘的猩红嫁衣,发间插着寒企送她的骨簪。
“知道这是什么吗?”她将一捧雪按在弘历赤裸的胸膛上:“寒部的“千针刺”。雪里掺了冰晶,会慢慢融进血脉。”
弘历的眼珠疯狂转动,却发不出声音。
接下来的七天,寒香见用尽寒部酷刑。
她将雪山毒蛛放在弘历耳中,看那些毛茸茸的细足爬进耳道;用冰针刺他脚底的涌泉穴,让他体会寒症病人最痛苦的症状;最后一天,她割开手腕,让鲜血滴进弘历大张开的嘴里。
“这是寒企的血。”她脸色惨白如纸,
“当年雪崩时时,我偷偷藏了一碗血,吞了下去,我们二人必定生死不分。”
弘历的瞳孔剧烈收缩,他尝到了铁锈味中混着的奇异甜香——寒部人临死前会服用的“长相思”,能让人在极致痛苦中保持清醒。
当魏嬿婉推开密室门时,寒香见已经换回素白裙衫,安静地躺在弘历身侧。
两具“尸体”各在一边,她嘴角含笑,眼角却凝着血泪。
案几上放着一封信,只有寥寥数字:“请将骨灰与寒企合葬。”
出殡那日,紫禁城飘着鹅毛大雪。
魏嬿婉站在角楼上,望着送葬队伍像一条白链缓缓伸向景陵。
春婵捧着黑漆骨灰盒过来:“太后,容嫔的...”
“交给雪雁吧。”魏嬿婉望向西北方,那里是寒部的方向。
雪粒扑在脸上,凉得像是寒香见临死前的那滴泪。
永琰登基后,太后为太皇太后,嬿婉被封为母后皇太后,其他妃嫔各进位一级。
紫禁城的夜色如墨,乾清宫的烛火却依旧明亮。
新登基的嘉庆帝永琰伏在案前,朱笔在奏折上勾画,眉头却始终紧锁。
自他皇阿玛驾崩,他接过这偌大帝国已半月有余,肩上的担子一日重过一日。
“皇上,夜已深了。”贴身太监吴求林轻声提醒,手里捧着一碗参汤。
永琰揉了揉太阳穴,接过参汤一饮而尽。“退下吧,朕再批几本折子。”
吴书林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躬身退出。
殿门关上的瞬间,永琰长叹一口气,将朱笔掷于案上。
他起身踱至窗前,望着满天星斗,心中思绪万千。
皇阿玛留下的江山表面光鲜,内里却已千疮百孔——吏治腐败、军备废弛、民变频发。
他自幼聪慧,这些隐患如何看不明白?只是皇阿玛晚年刚愎自用,听不得半点逆耳忠言。
“皇上可是有心事?”
永琰猛然回头,只见太后魏嬿婉不知何时已立于殿中,一袭素色宫装,眉目如画却带着几分肃穆。
“皇额娘!”永琰连忙行礼:“您怎么这时候来了?”
魏嬿婉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玉匣子。
“哀家知你登基以来夙夜忧勤,特地为你求了一味安神的丹药。”
永琰接过玉匣,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粒晶莹剔透的丹丸,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这是...”
“入梦丹。”魏嬿婉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服下后能助你安眠,或许...还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