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的恭维。
舜涓也微微笑着,似乎觉得这提议虽早了些,却也并非不能考虑。
毕竟楚濂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绿萍端着酒杯,指尖莹白,映着琥珀般的酒液。
她缓缓转过身,面对楚濂,脸上绽开的笑容比头顶的水晶灯更璀璨,更无辜,声音清亮甜美,穿透了每一丝空气:“是啊,这么多年,真是多亏了楚濂哥哥——”
她刻意拖长了“哥哥”两个字的尾音,甜得发腻。
话音未落,她端着酒杯的手像是激动得难以自持,猛地向前一倾。
满满一杯殷红的葡萄酒,半点没浪费,精准地、泼洒般地全数浇在了楚濂雪白的衬衫前襟上,迅速泅开一大片狼狈不堪的深红酒渍。
“啊呀!”绿萍惊惶地掩住嘴,眼睛里却干干净净,找不到一丝真正的慌乱。
只有一层薄薄的、浮动在表面的无辜歉意,“对不起,楚濂哥哥!我太激动了,一想到你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照顾我,我就……”
她再次重重咬碎了那两个字。
亲哥哥。
楚濂脸上的得意和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衬衫上那一片刺目的红。
他僵在原地,像是被当场剥光了衣服,羞辱感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砸得他头晕眼花。
楚母脸上那热切又暗示性十足的笑容彻底冻僵了,碎裂开来,露出底下难堪的青灰色。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汪展鹏那沉稳的笑容也骤然凝固在脸上,像是上了一层劣质的釉彩。
眼神里飞快掠过一丝被打乱了步骤的不悦,但很快又被更深的、虚伪的关切覆盖,他上前一步,作势要训斥绿萍:“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
舜涓连忙打圆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哎呀没事没事,孩子们太高兴了!服务员,快拿毛巾来!”
周遭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窃窃私语声在酒杯碰撞的间隙里滋生。
几个过来人打着哈哈:“小孩子嘛,没开窍呢……”
“绿萍还小,一心只有芭蕾……”
楚濂被楚母几乎是拽着离开中心区域,去处理那身狼狈,他的背影僵硬,每一步都踩在破碎的自尊上。
绿萍被母亲轻轻推着,去向几位重要的长辈敬酒。
她应对得完美无缺,嘴角的弧度,眼神的谦逊,举杯的姿态,无一不是教科书级别的优雅千金范本。
笑话,她才不愿同楚濂有任何牵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