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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菱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细微的泪光,但听到舜涓的话,脸上的阴霾瞬间散了大半。
那笑容纯粹,满足,毫无阴霾。
像最锋利的刀,精准地剜开舜涓最后一道伪装。
舜涓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移开目光,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嗯……你先自己玩会儿,妈妈……妈妈有点累,上去歇一下。”
她不敢再多停留一秒,攥紧手里那团决定命运的、已然皱巴巴的纸,转身几乎是踉跄地冲向楼梯。
脚步虚浮,踩在光洁的楼梯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紫菱站在原地,抱着她的兔子玩偶,看着母亲近乎失态的背影,脸上甜甜的笑容慢慢淡去,只剩下一点残留的困惑。
她歪了歪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妈妈今天好奇怪哦……”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窗外飞过的一只鸟吸引,蹦跳着跑到窗边去了。
楼上。
主卧室的门“咔哒”一声轻响被关上。
舜涓背靠着冰凉厚重的实木门板,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身体沿着门板滑落,最终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窗外夕阳正浓,血一般的红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泼洒进来,浸染了半个房间,也浸染了她手中那团皱纸。
那红色刺目得让她眼眶灼痛。
她颤抖着,一点点,极其缓慢地,将揉皱的报告纸展开。
指尖抚过那些冰冷的结论,抚过她的名字,汪展鹏的名字。
她真的好痛。
汪展鹏!
这个名字在她舌尖滚过,碾碎成渣,带着淬毒的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