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厚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合拢,将那片虚伪的光鲜与喧嚣彻底隔绝。
紫菱几乎是跑着冲出来的,高跟鞋敲击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而凌乱的脆响,在空旷的门厅里回荡,像她此刻的心跳,毫无章法。
晚间的风带着凉意,瞬间包裹了她裸露的臂膀,激起一阵战栗。
可她觉得胸腔里更冷,那种冷源于楚母那些裹着蜜糖的毒针,精准地刺穿了她所有的伪装和本就摇摇欲坠的自尊。
眼泪终于决堤,汹涌而出,模糊了眼前灯火辉煌的庭院和远处城市的霓虹。
“紫菱!紫菱你等等!”
楚濂急切的声音由远及近,他的脚步声更快,更重,带着不容置疑的追赶。
他很快追上了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大,带着不容她再逃离的坚决。
“放开我!”紫菱用力想甩开他,声音哽咽,充满了痛苦和抗拒。
她不想看见他,至少此刻不想。
看见他,就会想起他母亲那副嘴脸,想起自己在他母亲眼中是多么的廉价。
“我不放!”楚濂的语气同样激动,他绕到她面前,迫使她看着自己。
他的眉头紧锁,眼底盛满了歉意和焦灼,“紫菱,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妈她会说那些话!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解释?解释什么?”紫菱抬起泪眼,视线模糊地看着他,声音里带着尖利的嘲讽。
那是对她自己心痛的武装,“解释你妈妈为什么看不上我?解释我为什么就是一个三本毕业、只能从基层做起、配不上你楚大少爷的人?解释她为什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恨不得把那位林家小姐塞到你怀里?!”
“不是的!紫菱,不是这样的!”楚濂急切地否认,双手用力握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我妈是她不对,她的想法代表不了我!我喜欢的是你,是你汪紫菱!从始至终都是你!跟什么学校、什么工作都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紫菱摇着头,泪水不断滑落,“楚濂,你骗谁呢?那是你妈妈!她的话难道不代表你们家的态度吗?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又怎么样?我喜欢你就要被你妈妈这样羞辱吗?我也是有感觉的,我也会难受的啊!”
她几乎是嘶吼出最后一句,所有的委屈和伤心在这一刻爆发殆尽。
她此刻对楚母有了恨意,甚至对自己的母亲舜涓有了恨意,还有姐姐绿萍。
为什么绿萍一回来就可以直接成为集团形象大使,为什么母亲要在宴会上宣布自己要从基层做起。
为什么……
她用力挣脱他的钳制,再次想要逃走,逃到一个没有这些比较、没有这些轻蔑、没有这些让她窒息的目光的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你难受!”楚濂再次拦住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任凭她如何捶打挣扎也不放手。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提前跟我妈说清楚!紫菱,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我会让她接受你的!”
“我不信!我不信了!”紫菱在他怀里挣扎着,哭得浑身发抖,“你放开我!让我走!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一秒都不想!”
两人就在酒店门口的花坛旁拉扯着,一个执意要逃离,一个坚决不放手。
紫菱的哭声破碎而绝望,楚濂的道歉和保证显得苍白又无力。
晚风拂过,吹动紫菱散落的发丝,沾湿在泪痕交错的脸颊上,显得无比脆弱。
就在这时,一道车灯由远及近,稳稳地停在了他们身旁不远处。
黑色的豪华轿车,线条流畅优雅,在夜色中泛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费云帆的脸。
他的神情在车内光影的交错下显得有些深邃难辨,目光越过激动的楚濂,直接落在泪人般的紫菱身上。
他看得分明,她想要离开,迫切地想要离开。
“紫菱,”他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