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时而消沉的情绪;在外则与费云帆会面,享受金钱带来的快乐和自由。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权宜之计,等楚濂振作起来就好了。
但内心深处,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回不去了。
楚濂察觉到紫菱的变化——她新买的衣服首饰,她偶尔外出时的闪烁其词,她手机里来不及删除的消费短信。
但他选择了沉默。
因为质问意味着承认自己的无能,而这是他最后无法承受的底线。
近来,她外出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那股刺鼻的古龙香水味。
楚濂对气味变得异常敏感,这或许是他失去双臂后其他感官代偿性增强的结果。
他清楚地记得这个味道,在费云帆身上闻到过——那个总是完美得令人恼火的男人。
不过这次他和他一样了,他失去了双臂,而费云帆失去了左小腿。
“又是和你的老同学见面?”某天晚上,当紫菱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时,楚濂在黑暗中发问。
紫菱吓了一跳,打开床头灯:“你还没睡?是啊,李娜从国外回来了,我们多聊了会儿。”
楚濂没有回应。他知道她在撒谎。
三个月前,他偶然在紫菱的手机上看到一条来自费云帆的短信,只有简短的“明天老地方见”。
当他质问时,紫菱解释说费云帆是想通过她了解楚家的近况,可能有机会帮助楚濂重回公司。
这个解释如此牵强,但楚濂选择了相信——或者说,他选择了不去深究。
因为费云帆的出现确实缓解了他们的经济困境,那些昂贵的康复设备、紫菱新买的名牌包包、从不间断的高级外卖...所有这些都指向一个他不愿承认的事实:他们正在接受费云帆的资助。
最可怕的是,他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耻辱感仍在,但已被舒适的物质生活所麻痹。
他甚至开始为自己找借口:这是我应得的补偿,毕竟我失去了这么多。
然而,有些事实无法永远逃避。
那天早晨,紫菱又匆匆出门了,说是要陪李娜逛街。
楚濂在公寓里艰难地移动着,用嘴和脚完成着最基本的自理动作。
每完成一个简单任务都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这种日常的挫败感不断蚕食着他残存的自尊。
中午时分,他想要洗漱一下,便蹒跚着走进主卧卫生间。
就在他费力地用脚试图打开水龙头时,眼角瞥见了垃圾桶里的一样东西——一个白色塑料棒,顶端有着清晰的蓝色十字标记。
楚濂僵住了,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他认得那是什么。
结婚前,当紫菱担心自己可能意外怀孕时,也曾用过同样的验孕棒。
时间仿佛停滞了。
楚濂的大脑拒绝处理这个信息,但现实无情地摆在眼前:主卧卫生间只有他和紫菱使用,保洁阿姨每周才来一次,而且昨天垃圾桶还是空的。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三个月没有碰过紫菱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自从失去双臂,他在紫菱面前总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
而紫菱,也似乎不再主动靠近他,总是以“你需要休息”为借口避开亲密接触。
楚濂缓缓蹲下,用脚使劲夹起那根验孕棒,仔细地看着那个蓝色十字。
它像一把利剑,刺穿了他小心翼翼维护的虚假平静。
是费云帆的。一定是费云帆的。
这个认知像毒液一样迅速蔓延至全身。楚濂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跌坐在地上,空荡的袖管无力地垂在身侧。
那一刻,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紫菱频繁的外出,她身上陌生的香水味,突然宽裕的经济状况,还有她近来时常出现的恶心症状...
他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接受着情敌的施舍,而他的妻子却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