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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看向座位上的玄曦。
玄曦对她温柔一笑,毫不犹豫地起身,走到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夫妻二人并肩,再不看那天君与墨渊一眼,径直向殿外走去。
每一步都沉稳坚定。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仿佛堤坝决口——
“我北辰一族,亦愿追随月姝上神!”一位老牌神君率先起身,朗声表态,快步跟上。
“西海蛟族,脱离天族!”
“南荒炎族,告辞!”
与素锦族交好、或早已对天君统治不满、或单纯被月姝话语与实力震慑、看清形势的各族首领纷纷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席,追随那对率先离去的身影,汇成一股洪流,涌出凌霄宝殿。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济济一堂的大殿竟变得空旷冷清下来。
只剩下御座上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千岁的天君慈正,以及寥寥数个铁杆支持天族的族群代表,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惶与无措。
墨渊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望着瞬间空荡的大殿,望着那些决绝离去的背影,脸上血色尽失,难看到了极点。
今日之辱,今日之变,皆因他而起……却又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猛地一甩袖,化作一道流光,近乎狼狈地消失在殿内,连一句场面话都未曾留下。
凌霄宝殿内,仙气依旧氤氲,琉璃盏中的琼浆却早已冰冷。
一场关乎四海八荒命运的大战尚未拉开序幕,九重天的统治根基,却已因一个女子的几句话,而裂开了深深的、难以弥补的鸿沟。
殿外,云海翻腾,日光刺目,却仿佛预示着一种旧秩序的崩塌,与一个的全新、未知局面的开端。
月姝与玄曦携手而行,身后是越来越多的追随者,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融入那片耀眼的天光云影之中,再无回头。
九重天上的流言,向来比御风术跑得还快。
素锦族举族脱离天族的惊雷尚未在四海八荒完全炸响,另一则裹着桃色与雷霆的消息,已迫不及待地碾过每一寸仙土,灼烫着所有听闻者的耳朵——墨渊上神,那位端坐云巅、视法则如铁律的战神,竟为他那小徒弟青丘白浅,生生扛下了飞升上仙的九天雷劫。
难怪当初墨渊上神为了白浅与瑶光上神大战,原来这一切都有源头呀……
消息源头,直指素锦族那位深不可测的玄曦。
他不仅散了这个,连带着将凌霄殿上素锦族长夫人月姝释放威压、直面天君、墨渊竟稍有异动,而素锦族全族已决然脱离的种种细节,一丝不落地,用最迅疾隐秘的途径,送到了大紫明宫,翼君擎苍的案头。
擎苍握着那枚凝着讯息的玉简,指腹摩挲着其上的冰冷,眼底翻滚的是积压了万年的不甘与算计。
四海八荒,广袤无垠,他青丘白家不过一群狐狸,竟独占五荒丰饶之地,而他翼族骁勇,却只能困守在这贫瘠僻壤!凭什么?
玉简在他掌心化为齑粉。
司音…竟是青丘白浅。他想起当年若水河畔,那小子…不,那丫头灵动的眼,和自家那不成器的二儿子离镜每每提及时的失魂模样。
离镜私放司音与令羽,他岂会不知?不过是以此为由头,默许着,纵容着,只待一个最恰当的时机,将这点星星之火,燃成燎原战焰。
如今,时机到了。
素锦族脱离,天族内部震动,权威摇撼,再加上这桩堪称“丑闻”的仙恋,足以让天族颜面扫地,人心涣散。
“传离镜。”他声音沉缓,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过片刻,离镜快步走入殿内,姿态恭敬却难掩一丝常年累月的畏缩:“父君。”
擎苍目光如实质,压在他身上:“你与那青丘白浅的事,本君已知晓。”
离镜浑身一颤,猛地抬头,脸上血色霎时褪尽:“父君!我…”
“慌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