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冰冷的光陡然亮起,锐利得惊人。
他嘴角那凝固的笑意,此刻才真正有了一丝活气,却莫测如深渊。
他低声自语,气流在唇齿间摩挲,几不可闻:“……失了白浅,天族这条路……未必就断了。”
“凤九……”
翼族聚居之地终年缭绕着淡淡的紫雾,那是翼族自身妖力交融而成的独特景象。
玄女站在一株枯槁的魔植旁,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
周遭怪石嶙峋,异样的植物散发着幽微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硫磺与某种甜腻花香混合的陌生气息,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白浅将她丢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只一句“在此等我”,那抹鲜亮洒脱的身影便消失在翼族宫殿森然的巨门之后,再无踪影。
等待漫长而枯燥,翼族守卫投来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轻慢,仿佛在打量一件误入禁地的物品。
玄女垂着眼,心头那份因能跟随白浅出来而生的微小雀跃,早已被这无声的羞辱和漫长的等待碾得粉碎。
她试着在划定的狭窄区域里走动,脚步放得极轻,生怕触犯什么禁忌。
就在一处转角,假山石垒砌的屏障之后,隐约传来熟悉的笑语。
她的心莫名一跳,悄步靠近。
是白浅。还有一名男子。
玄女从未见过那样的男子。
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衣襟袖口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翼族图腾,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眉眼间却流转着一种懒洋洋的温柔。
他正侧头听着白浅说话,眼底的笑意像淬了星子,专注而缱绻。
他随手折下身边一株开着暗紫色花朵的植物,递到白浅面前,不知说了句什么,引得白浅笑得越发灿烂,甚至抬手轻捶了一下他的手臂。
那是翼族二皇子离镜。
玄女听过他的名号。
这一刻,风似乎停了。
玄女怔在原地,目光死死的定在离镜身上。
她看见他含笑注视白浅时眼波流淌的深情,看见他下意识护着白浅避免她被枝桠刮到的细致,看见他整个人围绕白浅所散发出的、无可比拟的灼目光彩。
一眼万年。
心底某个角落轰然塌陷,随即涌上的,是滚烫的、几乎将她焚烧殆尽的酸楚。
凭什么?
凭什么白浅生来就拥有一切,尊贵的身份,绝色的容貌,如今还有这般人物将她视若珍宝?
而自己,却只能活在角落阴影里,连一点微末的光亮都要靠乞求得来?
那嫉妒像藤蔓一样疯狂滋生,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痛得尖锐。
自那日后,白浅被狐后拘着,再难外出。
青丘上下开始弥漫着一种喜庆而忙碌的气氛,大婚的筹备细致而繁琐,每一件珍奇的礼物,每一寸精心裁剪的嫁衣,都像针一样刺着玄女的眼睛。
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狐后居所内暖香融融,白浅正被按在镜前试戴一套沉重的凤冠,嘴里嘟囔着抱怨。
玄女垂首立在一旁,模样温顺乖巧,指尖却深深掐入掌心。
她说是来陪伴白浅的,其实她就如同侍女一般。
机会稍纵即逝。
她借口透气,避开侍女,寻了一处僻静角落。闭上眼,回忆着白浅的一颦一笑,体内那点微末的妖力艰难运转。
骨骼细微作响,面容肌肤如水波般蠕动、重塑。
再睁眼时,镜中倒映出的,已是那张倾国倾城、明艳不可方物的脸——青丘帝姬白浅的脸。
看来当初她求折颜上神的换颜术此刻真的有了用处。
翼族宫殿守卫见到去而复返的“白浅”,略显诧异,但并未阻拦。
谁不知道二皇子对这位青丘帝姬的痴迷?他们沉默地行礼,放她通行。
离镜的寝殿弥漫着浓烈的酒气。
他大哥离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