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一意孤行,非要嫁与那离镜!夫君怎么会…大哥怎么会…”
她哽咽着,几乎喘不上气,怀中的凤九被她无意识勒得更紧,哭得愈发厉害。
“可怜我的凤九…她还这么小…她甚至记不住她父亲的模样…就失去了爹爹!白浅!你告诉我!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夫君!你还我夫君!还我啊!”
那一声声泣血的控诉,像最锋利的鞭子,抽得白浅体无完肤。她身子剧烈一晃,几乎站立不住。
“二嫂,我…”她张口,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
她想说,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擎苍会背信弃义,会在她大婚之时发动突袭。
她只是想嫁给自己心爱之人,她何错之有?那委屈与辩解几乎要冲口而出。
一直沉默站在她身侧的白真,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捏得她骨节生疼。
白真对着她,极轻微却无比沉重地摇了摇头。
他俊雅的脸上带着疲惫与尚未恢复的伤色,唇色浅淡,但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沉沉的警示与一种深切的悲凉。
他看了一眼几近崩溃的未书,又看向白浅,目光里的意味清晰无比——此时此刻,任何解释,都是往二嫂鲜血淋漓的心口上再捅一刀。
白浅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堵得她胸腔闷痛,眼前阵阵发黑。
她看到未书那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的恨意,听到侄女撕心裂肺的哭声,感受到四周或明或暗投来的、那些幸存族人眼中难以掩饰的怨怼与麻木。
她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死死咬着下唇,任由那铁锈般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将所有的委屈、痛苦、恐惧和那几乎要将她淹没的负罪感,独自吞咽下去。
她像一座被遗忘在暴风雪中的雕像,僵硬地立在原地,承受着一切。
整个大殿,只剩下未书悲恸的指责与凤九一声响过一声的啼哭,交织成一张绝望的网,将所有人牢牢缚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