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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有风吹进来,扬起她散落的发丝,拂过她毫无血色的脸颊。
大哥二哥浑身是血的画面……未书嫂子泣血的诅咒……侄女凤九撕心裂肺的啼哭……父亲咳出的那口血……还有四哥离去时那沉重到压垮一切的背影……
一幕一幕,在她眼前疯狂轮转,最终轰然碎裂,变成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将她彻底吞噬。
那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所有少女时代关于爱情与未来的憧憬,在这一刻,被现实碾磨得粉碎。
是她的一意孤行,引来了这滔天大祸。
是她害死了最疼爱她的大哥二哥。
是她让青丘基业毁于一旦,让族人陷入绝境。
罪孽深重,万死难赎。
若嫁给天族皇子,献上东荒,能换来青丘残存的一线生机……
那么……
白浅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脸上已没有了泪水,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寸草不生的荒芜与绝望。
她看着殿外灰败的天空,声音轻得像一缕即将散去的烟,却带着一种斩断所有过去的决绝。
“……好。”
若这是赎罪。
她甘愿。
白真站在九重天凌霄宝殿外冰冷的玉阶上,周遭仙气缥缈,瑞气千条,却暖不透他一颗沉入冰窖的心。
引路的仙官进去通传已久,却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时间一刻一刻流逝,每一息都像在啃噬着青丘摇摇欲坠的防线。
他何尝不想转身离去,直奔十里桃林?折颜虽被魔气反噬闭关,但那毕竟是看着他们兄妹长大、最是护短的上神。
可他不知折颜被魔气反噬也是他青丘造的孽。
白浅出去总打着折颜的名号,所有的孽都算在了折颜的头上,折颜的功德被损耗的将没了,自然压制不住魔气了。
可父亲白止呕血的画面与决绝的命令钉死了他的脚步——青丘等不及了,折颜的闭关处结界森严,强行叩关未必能成,反而可能误了唯一可能争取到的援兵时机。
天君慈正,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尽管这稻草透着冰冷的算计。
殿内,天君慈正居高临下,听着心腹低声回报。
“启禀天君,翼族擎苍亲率大军,已猛攻青丘东南荒。白止、凝裳并其第三子白顾已赶赴战场,东南荒阵法初破,双方正在血战,伤亡惨重。”
慈正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面容平静无波,眼底却深处掠过一丝精光。
素锦族带领部分精锐另立门户后,天族能征善战之将确实捉襟见肘,硬撼势头正盛的翼族,即便胜了,也是惨胜,徒耗他天族实力。
不如……再等等。
等青丘流尽最后一滴血,等翼族也元气大伤,他再以救世主的姿态降临,不仅能轻松收取战果,更能将青丘最后的价值——那东荒之地,以及白氏残存的力量,彻底纳入囊中。
“告诉白真,朕正在与重臣商议要事,让他……再候片刻。”天君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殿外的白真,从那仙官闪烁其词和愈发傲慢的态度中,已然明了天君的意图。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着绝望窜上脊背,他却只能死死攥紧拳,指甲深掐入肉。
青丘烽火连天,每一声战报都可能是亲人的死讯,他却被晾在这冰冷的天宫阶前,如同乞讨!
可他不能走,东荒是家族最后的退路,妹妹是他必须护住的承诺(哪怕是以一种他极不愿的方式),他只能将这屈辱生生咽下,挺直脊背,继续苦等。
与此同时,东南荒已化为炼狱。
烽烟蔽日,杀声震天。
原本灵秀的山川溪流被法术轰出焦黑的巨坑,被鲜血染成诡异的暗红。
翼族黑色的战旗如同死亡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青丘残破的防线。
白顾等人被在东荒休养,可白顾听到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