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降臣中的某一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转圜的决绝:“请将叛徒玄女,交由我青丘处置!”
天君此刻心烦意乱,只求尽快结束这令他屡屡失颜面的朝会,何况一个无足轻重、罪有应得的玄女,他根本不在意,当即挥袖,不耐道:“准了!此等背族弃义之徒,青丘自行处理便是。”
他甚至未去看东华帝君的反应。
帝君亦默然不语,算是默认。
朝会散罢,诸仙心思各异地离去,凌霄宝殿恢宏依旧,却仿佛仍残留着方才权力更迭与旧日血仇的冰冷气息。
白浅与白真对视一眼,片刻不停,化作两道流光,径直朝着大紫明宫方向疾驰而去。
昔日繁华喧嚣、透着异域奢靡气息的翼族宫殿,如今只剩断壁残垣与死一般的沉寂。
硝烟味尚未散尽,血迹斑驳地浸染在破碎的黑曜石地砖和倾颓的廊柱上。
巡逻的天兵面无表情,看到他们二人,默默让开道路。
玄女被囚禁在一处偏僻破败的宫苑中,门外仅有寥寥守卫。
她早已失了往日作为准二皇子妃的骄矜妖娆,穿着一身皱巴巴的旧衣,头发散乱,蜷缩在角落。
听到脚步声,她惊恐地抬头。
当看到白浅和白真那张冰冷彻骨、蕴含着滔天恨意的脸时,玄女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弹起,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恐惧,“我是翼族的二皇子妃!你们不能动我!天族已经接受投降了!你们不能杀我!”
白真面无表情,一挥手,一道神光打出,直接封住了她的喉舌与周身法力,让她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张合着嘴,眼中充满了绝望的哀求和不甘的怨毒。
白浅一步步走上前,每一步都像踩在冰面上,发出令人心悸的轻响。
她俯视着这个曾是她的侍女、却亲手将青丘推向地狱深渊的女人,父母兄弟惨死的画面、狐狸洞前漫山遍野的尸骸、那绝望的焦土气息……一幕幕在她眼前翻涌。
她缓缓抽出腰间的玉清昆仑扇,扇骨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决定生死的光泽。
玄女瞳孔骤缩,疯狂地挣扎扭动,被封住的口中发出“嗬嗬”的嘶气声,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哪还有半分昔日容貌。
“玄女,”白浅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冰针,一字字钉入对方的魂魄,“青丘十万血债,阿爹阿娘、兄长们的命,今日,便由你开始祭奠。”
没有多余的审判,没有激昂的控诉。只有积攒了太久的恨,与必须了结的因果。
寒光一闪!
玉清昆仑扇化作最锋利的刃,精准而决绝地掠过玄女的脖颈。
所有的挣扎、恐惧、怨恨、不甘,瞬间凝固。
那双曾媚意横生、后又充满算计与疯狂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光彩,变得灰暗空洞。
身体软软倒地,溅起些许尘埃。
白浅收回法器,看都未再看那具逐渐冰冷的尸身一眼。
她转身,与白真一同走出这破败的宫苑。
凌霄殿的琉璃金瓦,还在檐角残留着蟠桃宴的喧嚣余韵,那琼浆玉液的馥郁香气仿佛还未散尽。
月姝却已携了玄曦,离了那三十六重天上的繁华地,直往昆仑虚而去。
云路之下,山河寂寥。越近昆仑,那股萦绕不散的悲壮与空寂便愈浓。
昔日万仙来朝的圣地,如今只余断壁残垣,焦土千里,风过处,卷起灰烬,带着血与火湮灭后的苦涩味道。
墨渊上神以元神生祭东皇钟的浩烈,抽干了此间最后一丝灵韵,连山巅的雪,都显得格外苍白冷寂。
玄曦悄然握紧了月姝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带着无声的抚慰。
月姝侧首,对他极淡地笑了一下,那笑意却未抵达眼底。她的眸光清冷,径直投向昆仑虚深处那一点微弱的金光所在。
踏过倾颓的汉白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