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心中微动,原来如此。
官家此举,既全了纳她入宫的心意,又避免了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荣美人可知其中缘由?”她轻声问。
赵祯摇头,“她不必知道。”
这一刻,林噙霜忽然有些怜悯那个怯生生的荣美人。
她不过是官家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用来转移视线的工具。
“昭仪似乎对荣美人格外关心?”赵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林噙霜抬眼,坦然道:“荣美人性情纯善,妾身不忍她卷入纷争而不自知。”
赵祯走近,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在这后宫中,能保持这份善心,难能可贵。但昭仪也要记住,过分的仁慈,有时会害人害己。”
他的指尖微凉,触感却异常清晰。林噙霜没有躲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朕希望你平安。”赵祯的声音低沉,“也希望你能为朕诞下皇子。”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而是一个渴望子嗣的普通男子。
林噙霜并不相信作为一个天子的话,不过此时她装作被他打动的样子。
她还有墨兰,她一定要让墨兰过得幸福,这必少不了眼前之人的宠爱。
次日清晨,按照宫规,林噙霜前往坤宁殿拜见曹皇后。
曹皇后端坐凤座,容貌端庄,眉宇间带着母仪天下的威严。她受了林噙霜的大礼,方温声道:“林昭仪请起。”
又赐座,问了些家常话,态度和煦。
“听闻昭仪与荣美人皆是悟海大师推举入宫的,”曹皇后语气平和,“官家子嗣事关国本,还望昭仪好生侍奉,早日为官家开枝散叶。”
林噙霜恭敬应下:“妾身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从坤宁殿出来,迎面遇上了苗贵妃。苗贵妃育有公主,在宫中地位尊崇,见着林噙霜,只淡淡点了点头,便径直入内。
回到瑶华宫,荣飞云已在殿外等候多时。
“娘娘,”她急步上前,神色惶恐,“今早去拜见董淑妃,她...她似乎很不喜欢妾身。”
林噙霜引她入内,屏退左右,方问道:“怎么回事?”
“董淑妃说...说妾身出身卑贱,不配侍奉官家...”荣飞云眼中含泪,“还说要妾身安分守己,莫要痴心妄想。”
林噙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宫中人多口杂,难免有闲言碎语。你既已入宫,便是官家的妃嫔,不必妄自菲薄。”
安抚好荣飞云,林噙霜独坐窗前,心中清明。董淑妃这番话,表面上是针对荣飞云,实则是说给她听的。皇嗣之事牵动太多人的利益,她和荣飞云的出现,已然打破了后宫原有的平衡。
一月后,宫中举办重阳宴饮。
林噙霜身着昭仪礼服,端坐席间。
对面坐着的是苗贵妃和几位育有公主的妃嫔,目光不时扫过她和荣飞云,带着审视与戒备。
酒过三巡,气氛渐酣。忽然有个小宫女不慎打翻了酒盏,溅湿了荣飞云的衣袖。
“放肆!”董淑妃厉声喝道,“如此毛手毛脚,成何体统!”
那小宫女吓得跪地求饶,浑身颤抖。
荣飞云忙起身道:“董淑妃娘娘息怒,不过是无心之失...”
“荣美人倒是大度,”董淑妃冷笑,“也是,泥瓦匠出身的,自是比我们更体恤下人。”
席间顿时安静下来,众妃嫔神色各异,有的掩口轻笑,有的垂眸不语。
荣飞云面色煞白,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林噙霜缓缓起身,行至殿中,向皇后和官家行礼:“启禀皇后娘娘、官家,荣美人心地仁善,不忍宫人受责,实乃美德。且今日重阳佳节,见血不吉,不如饶了这宫人,全当积福。”
赵祯目光赞许,看向曹皇后。
曹皇后会意,温声道:“林昭仪言之有理。将这宫人带下去,杖责就免了,罚三个月月钱便是。”
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