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朝服,手捧那份凝聚了年家未来希望与心血的奏章,立于乾清宫外等候传召。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带着一丝暖意,但他掌心却微微沁着汗。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身后,年希尧和年羹尧虽无资格上朝,却也各自在自己的岗位上,心神不宁地等待着消息。
“宣——湖广巡抚年遐龄觐见!”
内侍尖细的唱喏声传来,年遐龄整理了一下衣冠,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了那决定无数人命运的金銮宝殿。
殿内气氛庄严肃穆,康熙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眉宇间带着一丝因国事操劳而生的倦色,以及听到天花疫情后的凝重。
群臣分列两旁,目光或好奇或探究地落在年遐龄身上。
年遐龄行至御前,大礼参拜:“臣年遐龄,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年爱卿平身。”康熙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威严,“朕听闻爱卿近日告病,今日上朝,可是有本要奏?”
“回皇上,”年遐龄起身,双手将奏章高高举起,“臣确有一本,关乎社稷民生,关乎我大清千秋万代之安稳!臣要奏的,乃是防治天花之良策!”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防治天花?千百年来无人能真正解决的难题,年遐龄竟敢在金殿之上,口出此言?
一时间,殿内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和窃窃私语。
有怀疑,有不屑,也有几分期待。
康熙帝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他身体微微前倾:“哦?防治天花之良策?年爱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天花乃朕之心头大患,亦是天下万民之灾劫,若有半句虚言,便是欺君之罪!”
“臣不敢!”年遐龄声音洪亮,掷地有声,“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此策并非臣之臆测,而是臣与犬子经过数月明察暗访,汇集大量民间实证,反复推敲考证所得!虽尚未经朝廷最后验证,但已有八成把握!此策若能成功,天花之患,可解矣!”
他将手中的奏章再次举起:“所有查证过程、案例证据、推演结论,皆在此奏章之中,恳请皇上御览!”
康熙帝示意内侍将奏章取上。他接过那厚厚的奏章,起初只是带着审视的目光快速浏览,但越看,他的神色越是专注,越是凝重。
奏章中逻辑严密,案例详实,从挤奶女工的普遍免疫现象,到牛痘与人痘的症状、风险对比,再到具体如何取痘、接种的推测方法,条理清晰,言之有物。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康熙帝的脸上,试图从皇帝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康熙帝终于放下了奏章,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直射向年遐龄:“年遐龄,你奏章中所言‘牛痘’之法,依据何在?果真能如你所言,风险远小于人痘?”
年遐龄早已做好准备,他不慌不忙,将年希尧、年羹尧查访到的关键案例,以及老兽医、挤奶工的口述传承,择其要点,清晰禀明。
他语气沉稳,措辞精准,既不过分夸大,又充分展现了此法的巨大潜力和可靠性。
康熙帝听着,眼中的疑虑逐渐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喜所取代。
他是雄才大略的君主,深知若此法为真,将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仅是解决一个瘟疫的问题,更是稳固国本、收拢民心、彰显皇朝德政的千载难逢之机!
“好!好!好!”康熙帝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终于露出了振奋之色,“年爱卿,若此法果真有效,你年家便是为大清立下了不世之功!福泽万民,功在千秋!”
他猛地站起身,朗声道:“传朕旨意!即刻由太医院院使牵头,汇同钦天监(此处可根据历史调整具体部门)及刑部(可提供死囚或自愿者进行试验),成立专案,依据年爱卿所呈之法,立即着手进行‘牛痘’接种试验!务必要快,要稳,要确凿无误!”
“臣,领旨谢恩!”年遐龄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再次跪拜,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