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一个更近的坐标,一个能更真切感受到吴所谓存在的地方。
鬼使神差地,他驱车来到了吴所谓家所在的巷子口。
那是一片老旧的居民区,红砖墙面上爬满了斑驳的痕迹,充满了生活气息。
他将车停在更隐蔽的地方,步行潜入巷子,像一个心怀不轨却又情有可原的窥探者。
院子里晾晒着衣物,其中有一件小小的、印着卡通图案的t恤,让池骋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柔软。那一定是大宝的衣服。
他躲在巷子转角的一棵大树后,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仅仅是站在离大宝如此之近的地方,呼吸着同一片空气,感受着这里独有的、混合着饭菜香和阳光味道的气息,就让他激动得难以自持。
他甚至能隐约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可能是吴所谓母亲张丽雅的说话声,温柔而清晰。
就在这时,变故发生了。
或许是因为连日来的精神紧绷、睡眠不足,或许是因为早上空腹喝下的那杯黑咖啡作祟,一阵尖锐的、绞拧般的疼痛猛地从胃部窜起,迅速蔓延至整个腹部。
池骋瞬间脸色煞白,额头上沁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他下意识地弯腰,用手死死抵住胃部,试图缓解那难以忍受的痉挛。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耳鸣声嗡嗡作响,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他靠在粗糙的树干上,大口喘着气,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提着菜篮准备外出的张丽雅,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树下的异常。
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人,脸色惨白如纸,满头满脸的冷汗,正痛苦地蜷缩着身体,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善良的本能让她立刻丢开了手中的事,快步跑了过去。
“小伙子?小伙子你怎么了?”张丽雅的声音带着急切和关切,她扶住摇摇欲坠的池骋,“哪里不舒服?是肚子疼吗?”
池骋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温和而慈祥的脸。
是……大宝的妈妈!心脏猛地一缩,混杂着剧痛、窘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想开口,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胃……疼……”
张丽雅看他这副样子,当机立断:“哎呦,这看起来是急性肠胃炎啊!疼成这样可不行!走走走,先到家里歇会儿,缓一缓再说!”
她丝毫没有怀疑这个陌生年轻人的来历,也没有考虑太多,只是出于一种最朴素的同情和助人之心。
几乎是半扶半抱地,张丽雅将高大的池骋搀进了院子,走进了那扇对于池骋而言,如同通往圣殿的大门。
池骋被安置在了一张铺着干净格子床单的小床上。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却收拾得整洁温馨。
书桌上摆着几本童话书和作业本,墙上贴着几张稚嫩的画作。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池骋灵魂都为之颤栗的熟悉气息。
那是阳光充分曝晒后留下的、温暖干燥的芬芳,是洗衣皂淡淡的清香,而更浓郁、更清晰地萦绕在鼻尖的,是一种他刻骨铭心的、独属于吴所谓的味道——大宝Sod蜜 那朴实无华却又无比亲切的雪花膏香气。
前世,他无数次在拥抱吴所谓时,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地呼吸这份让他安心、让他迷恋的气息。
这是他的大宝的味道,是他整个世界的气息。
此刻,他竟然躺在了大宝的床上!这个认知让池骋浑身僵硬,甚至暂时压过了胃部的剧痛。
他贪婪地、近乎窒息地呼吸着这空气中的每一丝味道,仿佛要将它们永远镌刻在自己的肺腑里。
床单柔软的触感,枕头凹陷的弧度,一切都提醒着他,这是大宝日夜安眠的地方。
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幸福感混合着身体的痛苦,将他紧紧包裹。
张丽雅匆匆拿来胃药和温水,看着他服下,又体贴地拧了一条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