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弧形楼梯,推开一扇扇房门——客厅、偏厅、小书房、甚至是他父亲从不让人轻易进入的茶室……空的,全是空的。
属于吴所谓的那种带着点随意和温暖的气息,在这里丝毫也感受不到。
正当他胸口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冲破理智时,楼下传来了引擎声。
他快步走到窗边,恰好看到父亲那辆标志性的黑色座驾稳稳停在门前。
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车门,池远端姿态从容地迈步下来,整理了一下西装前襟,脸上是惯常的、不露喜怒的威严。
时间点卡得如此之巧?
池骋眼神一凛,心中疑窦丛生。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下楼。
池远端刚踏入玄关,便对上了儿子审视的目光。
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剥开他一切伪装,直刺内核。
池远端心头莫名地“咯噔”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微微蹙眉,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怎么突然回来了?公司没事了?”
他的声音平稳,带着惯常的压迫感,听不出任何破绽。
池骋紧紧盯着父亲的眼睛,试图从那深不见底的潭水中找到一丝涟漪:“爸,你刚才去哪儿了?”
“见了个老朋友,喝了杯茶。”池远端答得滴水不漏,一边脱下外套递给佣人,一边自然地走向客厅,“怎么,我现在去哪里,还需要向你报备了?”他甚至在沙发上坐下,拿起佣人刚奉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吹气,动作流畅自然,毫无滞涩。
池骋的心沉了下去。父亲的反应太正常了,正常得近乎完美。
没有一丝惊讶,没有一丝慌乱,仿佛吴所谓的失踪与他毫无干系。
他试图从父亲的眼神、动作的细微末节里找到蛛丝马迹,但池远端纵横商场数十年,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此刻更是将情绪掩藏得极好。
“大宝不见了。”池骋直接抛出重磅炸弹,声音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池远端端着茶杯的手稳如磐石,只是眉毛微挑,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不见了?什么意思?吵架了?还是他自己出去散心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属于长辈的、看似合理的揣测和关心。
“不可能!他绝不会不告而别!”池骋斩钉截铁,目光依旧锁在父亲脸上,“我担心是生意场上那些人动的手。”
池远端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适时地浮现出凝重之色:“有线索吗?需要我这边派人……”
“不用。”池骋打断他,声音冷硬,“我已经在找了。”他顿了顿,再次强调,“我只是来确认一下,您这里,真的没有他的消息?”
池远端迎视着儿子的目光,眼神坦然而严肃:“没有。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他甚至轻轻叹了口气,“年轻人,闹点脾气也正常,你别太着急,兴许明天就自己回来了。”
这番应对,堪称无懈可击。
池骋看着父亲那张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却更具岁月沉淀出的威严和深沉的面孔,第一次感到一种无力。他找不到任何破绽。或许,真的不是父亲?或许,自己猜错了方向?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另一种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如果不是父亲,那大宝此刻的处境……
他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我知道了。”池骋最终只是生硬地吐出三个字,深深看了父亲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警告,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然后,他猛地转身,大步离开了宅邸。
引擎的轰鸣声再次响起,迅速远去,消失在夜色中。
听着那代表儿子离开的声浪彻底消失,池远端一直紧绷的后背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
他维持着端坐的姿态,直到确认池骋的车确实已经驶离监控范围,才缓缓起身,对候在一旁的心腹管家沉声道:“把人带进来吧,小心点,从侧门。”
几分钟后,吴所谓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