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崖岛的海岸线上,椰树如伞,投下斑驳阴影。
沿岸黎寨错落,茅舍依山而建,竹篱围着小块园地。
见十艘大船破浪而来,黎人纷纷持弓戒备,箭矢搭在弦上,蓄势待发,目光里满是警惕。
首领黎巴立于最大的一棵椰树下,赤着脚,皮肤黝黑如炭,腰间系着鲛鱼皮裙,手里握着柄青铜短刀——这在黎寨已是最锋利的兵器。
见刘禅等人登岸,他沉声道:“此处只产珠贝、野果,不产粮帛。汉使若要贡品,只怕要空手而归。”
刘禅目光扫过寨中,见几个妇人正支着陶罐煮海水,罐底结着粗涩的盐粒,泛着灰黑色,凑近便闻见一股苦味。
田埂上,黎人用木锄翻土,木刃已磨得发亮,显然费力得很。他笑了笑,对黎巴道:“朕不求贡品。”
黎巴眉头紧锁,显然不信。
“朕愿教尔等炼精盐、铸铁器,”刘禅指着海边一片开阔滩涂,“只需借这片海滩,建两座作坊,传艺于你族。”
黎巴眼中闪过惊疑,握刀的手紧了紧:“汉人向来取多予少,哪有平白传艺的道理?莫不是想占我土地,再像从前那般强征珠贝?”
“是否虚言,一试便知。”庞统笑着指向船上的工匠,“可先炼一锅精盐为证。”
诸葛月儿当即令工匠行动。
铁架支起,铁锅架上,海水舀入锅中煮沸。
待水分蒸发大半,工匠撒入草木灰,搅拌片刻,再用细布过滤。
滤出的液体重新加热,不多时,锅底便凝结出一层雪白的盐粒,像碎雪般晶莹。
“这是……盐?”一个黎人孩童凑上前,伸手想摸,被母亲一把拉住。
黎巴走过去,捏起一撮放入口中,眉头瞬间舒展——先前的苦涩、涩味尽去,只剩下纯粹的咸,带着股清爽。
黎人见状,纷纷围拢过来,啧啧称奇。
有几个老人记得,当年汉军来此,抢去的珠贝换的盐,也没这般雪白干净。
“若真能传此术,”黎巴转向刘禅,语气缓和了许多,“海滩任尔等使用,要多少地,划多少地。”
刘禅当即令工匠建盐坊,选了几个伶俐的黎人少年在旁学习,从煮海、过滤到结晶,一步一步细细讲解。
另一边,铁匠们支起熔炉,木炭烧得通红,生铁投入其中,很快熔成铁水。
铁水倒入模具,冷却后取出,再经锤炼,一柄镰刀便成了,刃口锋利,轻轻一挥,便将旁边的茅草割成两段。
“这铁锄,比木锄省力十倍。”铁匠举起新铸的锄头,演示着翻土,“一天能耕的地,抵得上木锄三天。”
黎人看得眼热,先前的戒备淡了许多。
不料,寨中老巫突然拄着蛇头杖走出,杖上的铜铃叮当作响。
他头发花白,脸上涂着红纹,嘶哑着嗓子喊道:“莫要信他们!当年汉军来过,强征珠贝不说,还杀我族人!这些汉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年轻的黎人闻言,顿时鼓噪起来,有人举着石矛,渐渐围拢过来,气氛又紧张起来。
刘禅却不慌不忙,令士兵取出随身携带的疗伤草药,对老巫道:“昔日汉军之过,朕代前人致歉。”他将草药递给黎巴,“今以盐铁换安宁,若你族有伤者,我医官免费诊治,绝不食言。”
黎巴看着草药,又看了看沸腾的盐锅,犹豫不决。
恰在此时,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哭着跑来,跪在黎巴面前:“首领,阿依的腿疮又恶化了,求您想想办法!”
那孩子约莫十岁,正是黎巴之女阿依。
她左腿生着恶疮,红肿流脓,疼得脸色发白。
老巫上前,撒了些黑色粉末,阿依顿时疼得尖叫。
“让我医官试试。”刘禅道。
黎巴咬了咬牙,侧身让开。
医官走上前,先用清水清洗疮口,再将草药捣碎,敷在上面,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三日便可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