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山坳中,彩虹宛如一座桥,稳稳地横跨在溪水之上。桥的这端是干涸的后山,另一端是润泽的梯田,桥身上挂满水珠,每一滴都蕴含着雨茧的歌声,沙沙簌簌地坠入溪中。“那是雨茧的歌,在天上盘旋了一番。”韩林轻抚着胡须,缓声道,“它预示着,今年的清明,将会比往昔任何一年都要甜美。”
暮色渐浓时,韩林坐在祠堂的廊下喝茶。老龟趴在他脚边打盹,龟壳上的水痕在夕阳下泛着暖光。小丫头抱着笋芽坐在他腿上,雨茧蹲在他肩头,用翅膀拨弄他的胡须。虎子在院子里生起火堆,火苗舔着锅底,锅里煮着春菜粥,香气混着笑声,混着溪水的叮咚,混着笋芽的清香,在空气里酿成坛最浓的酒。
“先生,您快看呐!”小丫头兴奋地指着天空,眨巴着大眼睛,满脸好奇地问道,“今年的云彩怎么这么软啊?就好像一样呢!”
顺着小丫头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山坡上,几株桃树正傲然挺立在潺潺流淌的溪水畔。那满树盛开的桃花,如同一团团燃烧的火焰,热烈而奔放。花瓣上沾着溪水的润泽,宛如给那红绸子般的花朵点缀上了一把晶莹剔透的碎钻,更显得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虎子见状,像一阵风似的飞奔过去,身手敏捷地折下了一枝桃花。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枝桃花,仿佛它是一件稀世珍宝,然后轻轻地将它插在祠堂的窗棂上。那枝桃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花瓣如雪般飘落,轻轻地落在水面上,仿佛给那平静的水面增添了一朵鲜艳的红花。
就在这时,一只老龟慢悠悠地驮着一串金黄的枇杷爬了过来。它那布满岁月痕迹的龟壳上,还残留着一些水痕,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随着老龟的移动,龟壳上的水痕渐渐化开,渗出的汁水在地上画出了一幅奇妙的画卷。
这幅画卷中,有晶莹剔透的雨茧,有活泼可爱的小蝌蚪,还有韩林和小丫头手举着嫩绿的笋芽,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而在这画面的上方,系统光幕若隐若现,仿佛在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突然,光幕上闪现出一行小字:【雨茧破冰,清明生暖】。
夜风裹着艾草香吹来,吹得祠堂的幡旗哗啦啦响。韩林望着天边的圆月,突然明白:这清明的暖,不是为了让人躲在屋檐下,而是为了让每一滴雨都唱着歌落进泥土,让每一棵草都喝饱了水,让每一张笑脸都像春菜粥一样,甜得能抿掉眉毛。
夜渐深时,韩林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他变成只雨茧,正蹲在鹅卵石上唱歌。溪水哗啦哗啦地流着,带着他的歌声,灌溉着干渴的后山。小丫头蹲在田埂上,用芦苇秆逗着水里的小蝌蚪,蝌蚪们甩着尾巴,跟着他的歌声游来游去。老龟驮着枇杷在后面爬,龟壳上的水痕闪着光,像在写首没写完的诗。而远处,王阿公的茶摊飘着香,孩子们的笑声像串跳跃的银铃,混着溪水的叮咚,像首最温暖的歌。
次日清晨,小丫头举着株笋芽跑来找韩林:先生!张婶说,今早的笋芽嫩得能掐出水!韩林接过笋芽,凑近闻了闻——笋叶上沾着溪水的润,混着泥土的香,像把小春天,从舌尖甜到心里。
看来,韩林摸着胡子笑,今年的清明,要甜过以往任何一年了。
溪水仍在哗啦哗啦地流着,带着雨茧的歌声,流向更远的山坳。那里有刚冒头的春笋,有正抽芽的老梅,有蹲在田埂上笑的孩子们——而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春天来了,带着雨茧,带着星光,带着最温柔的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