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在冰面凝成雾,把冰熊的影子晕染得像团。
原来冰潭底下有温泉!虎子趴在冰面往下看,难怪冰熊不冷,它是在给寒酥绳取暖呢!他刚要跳下去,老龟突然甩下龟甲,精准地盖在他屁股上,龟爷爷说,冰潭底下有寒酥的老窝,不能随便碰!
冰潭的雾气里传来的响动。韩林循声望去,只见冰面下浮出片银色的光网,网眼里坠着无数冰珠,每颗冰珠里都裹着个小雪绒——它们正踮着脚,用翅膀拍打冰珠,把寒酥绳编进网里。
是雪绒的织机!小丫头指着光网,我阿奶说,雪绒要在冬至前织好寒酥网,把人间的盼头收进网里,等大寒时送给最需要的人。她刚要伸手碰光网,老龟突然用龟甲敲了敲冰面,别急,寒酥网要等月光最亮时才能取。
月亮升到中天时,冰潭的雾气突然散了。光网在月光下泛着珍珠白,像块巨大的银绸子。雪绒们从网眼里探出脑袋,冲韩林和小丫头眨眼睛。最中央的雪绒抱着颗最大的冰珠,珠子里裹着团暖融融的光——那是今年所有的盼头:李阿婆的酱菜坛、虎子的山楂糕、张猎户的新猎叉,还有小丫头想要的蓝布裙。
该取网了。老龟爬到冰潭边,龟甲上的纹路与光网重合,但得用真心换。
韩林解下腰间的竹篓,取出雪绒留下的蜜饯罐。蜜饯在月光下泛着琥珀光,和冰潭里的温泉蒸汽混在一起,凝成团金色的雾。他把蜜饯罐轻轻放在冰面上,蜜香立刻漫开,雪绒们欢呼着围过来,用翅膀扇动着光网。
还要加上我们的盼头。小丫头拽下自己的银铃铛,我希望明年春天,梅花开得比往年都艳。虎子摸出怀里的山楂干,我希望阿娘的山楂糕能卖到镇上去。老龟慢慢爬过来,龟甲上沾着片梅瓣,我希望韩先生的梅枝,能再开三百年。
光网突然剧烈震颤,雪绒们用冰丝把蜜饯罐、银铃铛、山楂干和梅瓣缠进网里。韩林感觉掌心发烫,梅枝上的冰珠全部飞起,融入光网,把网眼染成了淡粉色——那是小丫头的银铃铛的颜色,是虎子山楂干的颜色,是老龟梅瓣的颜色。
成了!小丫头指着冰潭,寒酥网要飞了!
光网突然脱离冰面,像朵巨大的蒲公英,在月光下缓缓上升。雪绒们跟在网后,翅膀上的光斑连成串,像条发光的星河。韩林仰着头,看见寒酥网掠过晒谷场的灯笼,掠过梅林的枝桠,掠过村后的鹰嘴崖,最后停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上——那是村里最老的树,见证过三代人的悲欢。
寒酥网挂在老槐树上啦!虎子指着远处喊。村民们举着火把跑出来,张阿公的猎叉上挂着红布,王阿婆的织机旁堆着新腌的酸菜,连最腼腆的小媳妇都捧出了刚蒸好的枣花馍。
老槐树的枝桠被寒酥网压得弯了腰,网眼里的冰珠却越发明亮。韩林凑近看,发现每颗冰珠里都有个小雪绒,正对着村民们笑。李阿婆摸着冰珠说:这珠子凉丝丝的,可我闻见酱菜坛的香味了!张猎户指着网里的银叉影:我这把老骨头,明年准能打到更大的猎物!
大寒当日的清晨,雪停了。韩林推开院门,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梅林的枝桠上挂满了冰绡,薄如蝉翼,泛着珍珠白,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冰绡间缀着颗颗冰珠,每颗冰珠里都裹着个小雪绒,正歪着脑袋看他。
是寒酥网落下的冰绡!小丫头举着竹篮跑来,篮里装着刚摘的冬笋,李阿婆说,冰绡是最好的包袱皮,裹什么都不会坏!她扯下一片冰绡,裹住竹篮,您瞧,比去年的粗布还结实!
虎子扛着锄头从田埂过来,锄头柄上挂着串冰珠:我把冰珠串成链子,阿娘说能当门帘,风吹起来叮叮响!他晃了晃锄头,冰珠链子作响,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老龟驮着半筐梅干爬过来,龟壳上的霜花融了,渗出的汁水在地上画出幅画——画里有寒酥网、雪绒,还有韩林和小丫头举着冰绡笑。系统光幕在画上忽隐忽现,这次是行小字:【寒酥织岁,大寒迎春】。
先生,小丫头指着梅林,您看!
梅树的枝桠上,不知何时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红。那是花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