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朵娇嫩的花朵。“芒种是夏天写的第三封信,每一粒麦,都是信里的一个字。”他指向后山坡,声音中充满了诗意,“你看,那麦浪如同一群舞动的精灵,在写着‘满’;那麦芒仿佛是闪烁的星辰,在写着‘光’;连那老井,也在默默地写着‘醒’。”
这时,虎子扛着锄头从田埂过来,裤脚沾着泥,先生!我阿娘说,今早的地垄里冒绿芽了!去年这时候还旱着呢,今年竟比往年早了半个月!他蹲下来,把锄头往地上一杵,您瞧,这芽儿嫩得能掐出水!
韩林走过去,见泥土里真的冒出片新绿。芽尖上挂着滴晨露,里面裹着粒金黄的麦种——正是昨夜种下的。更奇的是,晨露里竟映着张小脸——是小丫头,正踮着脚在麦田里除草。
“这可是芒神的馈赠啊。”老猎户拄着木铳,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株麦穗,仿佛那是稀世珍宝一般,“这穗子可是用‘心芒’种出来的,能结出双倍的粮食呢。”他舀了一碗清澈的泉水,宛如捧着一颗璀璨的明珠,递给韩林,“您快尝尝,这可是地脉的甘甜啊。”韩林接过碗,轻抿一口,泉水如同一股清泉,在口中流淌,清冽无比,带着丝丝回甘,仿佛是大地母亲的乳汁,滋养着他的心田。他的思绪突然飘回昨夜在井边,芒神的话语在耳边回荡:“麦子并非仅仅是庄稼,更是人心的象征。你若对它真心相待,它便会对你实心实意;你若敷衍了事,它也会对你虚与委蛇。”原来,所谓的“芒种”,并非仅仅是麦子的成熟,更是人心的成熟,是世世代代积累下来的希望之光。“原来,这便是芒神啊。”小丫头轻声呢喃着,她的发辫上还沾着几缕麦芒,此刻正随风翩翩起舞,仿佛是一群小精灵在欢快地嬉戏,“夏天并非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像阿娘腌制的酸豆角一样,需要经过时间的沉淀,耐心地等待,才能散发出最浓郁的香气。”
傍晚时分,晒谷场的灯笼全亮了。王阿婆的织光舞队正跳得热闹,十二个穿黄衫子的姑娘举着麦穗编的舞裙,转起圈来,麦芒簌簌落在地上,像下了场金雨。老猎户坐在老槐树下,手里捧着株麦穗,穗子上的金粉在灯光下泛着光,这穗子能传代,以后谁要是遇上麦荒,就来我这拿。
韩林坐在竹椅上,看小丫头举着麦穗跑上台。她今天特意穿了件黄衫子,发辫上别着麦穗,见他看过来,眼睛弯成月牙:先生说,芒种是夏天的信,那我要给山里的小松鼠写封信,告诉它们松子熟了!
她清了清嗓子,唱道:芒种到,芒穗摇,金麦满坡香满道;真心种,真情浇,人间处处是新谣......
歌声飘得很远,惊醒了山涧的冰棱。韩林望着远处的后山坡,那里的麦浪正翻涌,像在应和他的话。等明年芒种,这些麦浪会更茂盛,结出更多的麦粒,酿出更香的麦酒。
夜渐深时,韩林躺在竹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虫声像谁在轻轻敲鼓,和着远处晒谷场的笑声,织成张温柔的网。他摸出枕头下的麦穗——那是白天小丫头硬塞给他的,说是芒神送的夏信。
忽然,窗外传来扑棱声。他掀开窗帘,只见只灰褐色的小鹪鹩停在窗棂上,翅膀上沾着新泥,正吧嗒吧嗒往下掉。见他出来,小家伙歪着脑袋,用爪子指了指后山坡,又指了指他的窗台。
韩林顺着它的爪子看过去——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株麦苗,正抽着嫩芽,在风里泛着翠绿。芽尖上挂着的露珠里,映着他和小丫头的笑脸,还有老猎户捧穗的影子,以及晒谷场上飘着的歌声。
原来你早就在准备了,他轻声说,明年的夏天,该种点新的东西了。
小鹪鹩地叫了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风裹着麦香涌进来,韩林裹紧被子,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但不管多冷的冬天,只要心里揣着颗真心,总能等来夏天的——就像这芒神的麦浪,就像老井里的清泉,就像小丫头眼里的光。
窗外,麦浪仍在摇晃,像在应和他的话。而更远处,山涧的冰棱正在融化,滴下的水珠落进溪里,溅起细小的涟漪——那是夏天的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