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夜燥土灵说过的话:“土可不是石头哦,那可是天地的脊梁骨;秋也不是枯萎,而是生命的沉淀呢。”原来如此,这所谓的“处暑”,根本就不是秋天的尽头,而是生命的转折点,是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美好憧憬呀!原来这就是燥土灵。小桃儿轻声呢喃。她的发辫上还沾着岩屑,这会儿正随着风晃晃悠悠,冬天不是一下子就来的,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就像阿婆腌的糖蒜,要等够时候才最甜。
尾声·土韵长
傍晚时分,晒谷场的灯笼全亮了。王阿婆的桂花糕摊正支得热闹,十二个穿蓝布衫的妇人守着木蒸笼,手起手落间,糕香像白雾般漫出来。老窑匠坐在老槐树下,手里捧着个新捏的陶土狗,犬身刻着菊花纹,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这狗能守着咱们的田,以后谁要是怕虫灾,就来我这讨只。
韩林坐在竹椅上,看小桃儿举着野菊跑上台。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月白粗布衫,发辫上别着岩屑,见他看过来,眼睛弯成月牙:先生说,处暑是秋天的信,那我要给山里的小松鼠写封信,告诉它们泉水甜了!
她清了清嗓子,唱道:处暑到,燥土裂,新泉满山唱新谣;真心护,真情守,人间处处是新朝......
歌声飘得很远,惊起了山林里的山雀。韩林望着远处的山梁,那里的泉眼正翻涌,像在应和他的话。等明年处暑,这些泉水会更清冽,流更远的路,润更多的田。
夜渐深时,韩林躺在竹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虫声像谁在轻轻敲鼓,和着远处晒谷场的笑声,织成张温柔的网。他摸出枕头下的陶土狗——那是白天小桃儿硬塞给他的,说是燥土灵送的秋信。
突然,“噗通”一声,窗外传来声响。他一把掀开窗帘,嘿,一只绿蝴蝶正停在窗棂上呢,翅尖儿上挂着露珠,还歪着脑袋瞅他。一见他出来,那蝶儿扑棱着翅膀,飞进夜色里去啦。风儿裹挟着桂香,呼啦啦地涌了进来,韩林赶紧把被子裹紧,就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念叨:“冬天都来啦,春天还会远吗?再凉的秋天,只要心里头揣着一颗真心,总能等来春天的——就像这燥土灵的老岩缝,就像岩洞里的燥信,就像小桃儿眼里的光。”窗外,蝶儿的影子还在晃悠呢,好像在附和他的话。再往远处瞧,山涧的溪水正哗哗地奔流,溅起一串串细小的涟漪——那可是处暑的第一声心跳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