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此刻正随着风轻轻摇晃,冬天不是突然来的,是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像阿婆腌的糖蒜,要等够日子才最甜。
尾声·枫韵长
傍晚时分,晒谷场的灯笼全亮了。王阿婆的枫子糖摊正支得热闹,十二个穿蓝布衫的妇人守着木柴灶,手起手落间,糖香像白雾般漫出来。老绣娘坐在老槐树下,手里捧着个新绣的枫蝶帕子,蝶翼缀着金线,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这帕子能擦干眼泪,以后谁要是伤心,就来我这讨块。
韩林坐在竹椅上,看小桃儿举着枫子跑上台。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月白粗布衫,发辫上别着枫叶,见他看过来,眼睛弯成月牙:先生说,寒露是秋天的信,那我要给林里的小松鼠写封信,告诉它们枫子甜了!
她清了清嗓子,唱道:寒露到,枫魂醒,新芽满林唱新谣;真心护,真情守,人间处处是新朝......
歌声飘得很远,惊起了枫林里的白鹭。韩林望着远处的枫林,那里的新芽正翻涌,像在应和他的话。等明年寒露,这些新芽会长成更茂的树,结更甜的枫子,护更多的人。
夜渐深时,韩林躺在竹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虫声像谁在轻轻敲鼓,和着远处晒谷场的笑声,织成张温柔的网。他摸出枕头下的枫叶——那是白天小桃儿硬塞给他的,说是枫灵送的秋信。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他掀开窗帘,只见只红蝴蝶停在窗棂上,翅尖上沾着枫香,正歪着脑袋看他。见他出来,那蝶振翅飞进了夜色里,风裹着枫香涌进来,韩林裹紧被子,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但不管多凉的秋天,只要心里揣着颗真心,总能等来春天的——就像这枫灵的老枫树,就像树洞里的枫信,就像小桃儿眼里的光。
窗外,蝶影仍在摇晃,像在应和他的话。而更远处,村后的溪水正在奔涌,溅起细小的涟漪——那是寒露的第一声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