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体温给他焐手;有我娘的嫁衣,她嫁过来那天,祠堂的梁上挂着红绸,老族长说:这是咱们陈家的媳妇,得用最好的绸子!......他指向远处的村庄,你闻闻,那边飘来的是糖瓜香吗?不,是老族长煮的腊八粥,是我奶奶每年冬至给娃娃们熬的红豆汤。你拆了这祠堂,拆的是咱们村的命。
人群突然安静了。有个穿西装的年轻人挠了挠头:我小时候确实在这儿玩过捉迷藏,老族长给我塞过糖人......另一个也附和:对啊,我去年还在祠堂前拍了结婚照,媳妇说那柱础比婚戒还好看......
胖子盯着韩林看了半晌,突然掐灭了雪茄:行,今天就到这儿。他转身对手下发令,把挖掘机开走,把铁链收起来!又从兜里掏出张名片,兄弟,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事找我。
祠信的重生
冬至的清晨,韩林被一阵细碎的声惊醒。他睁开眼,见窗台上放着个粗陶碗,碗里盛着半盏山泉水,水面浮着片新香灰——是祠堂供桌上的香灰,还沾着半粒未燃尽的香。碗底压着张纸条,是小桃儿的字迹:先生,祠魂醒了,老族长说请您去祠堂看看。
韩林披上外衣出门,见院外的老槐树都垂下了枝桠,叶尖挂着的霜花在阳光下闪着光。他沿着青石板路往祠堂走,远远就听见的声响——原本寂静的祠堂里竟传来了劈柴声,咔嚓咔嚓的,像有人在跟木头说体己话。
祠堂的后窗外,站着个穿靛蓝粗布衫的老人。他腰间别着墨斗,手里攥着把老斧头,鬓角的白发沾着木屑,正是昨夜地窖里见到的祠魂。
成功了。他轻声说,祠信已经和地脉融为一体,往后这祠堂的砖,会比从前更暖,更硬。
韩林走近,见他脚边放着段新木料,截面泛着琥珀色的光,凑近些能闻见松脂的清香。祠魂抬手,指尖拂过地窖的裂缝,立刻漾起圈圈涟漪。涟漪里浮出幅画面:百亩祠堂铺展开来,高的祠堂、矮的祠堂、挂灯笼的祠堂,层层叠叠,像天上的云落在人间。祠堂边有小路蜿蜒,路边的老槐树下,有戴眼镜的先生教孩童识字,有扎羊角辫的娃娃捡香灰,笑声惊起一对喜鹊。
这是我记忆里的祠堂。祠魂笑了,六十年前,老族长就是在这儿许的愿,要让我永远守护这祠堂。后来他嫁去南庄,走前把我托付给你太爷爷。你太爷爷用一辈子的时间守着这祠堂,直到他去年冬天......
太爷爷是在等您回来。韩林说,他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小林子,替我看顾着祠堂,等祠魂回来的那天,替我给你老祖宗磕个头
祠魂的眼眶泛起水光:你太爷爷磕的头,我还收在地窖的暗格里。等今晚月亮圆了,我带您去看。
这时,小桃儿举着个竹篮跑来,篮里装着刚蒸的年糕:先生!老族长说,今早的年糕能蒸出最甜的枣!她把篮往石桌上放,您瞧,我特意挑了最大的!
韩林接过竹篮,见年糕上还沾着桂花,表皮的糖霜脆得能响。他伸手接住块年糕,轻轻一掰,米香混着桂香在嘴里散开,像极了小时候太爷爷给的糖年糕。
这是...祠信的信。老龟从梁上爬下来,龟壳上沾着新香灰,这年糕是用养出来的,比往年更甜。他舀了碗山泉水递给韩林,您尝尝,这是地脉的甜。
韩林接过碗,泉水入口清冽,带着股回甘。他突然想起昨夜祠魂说的话:祠不是房,是天地的根;冬不是寒,是生命的藏。原来所谓,从来不是季节的开始,是天地的馈赠,是世世代代攒下的希望。
原来这就是祠魂。小桃儿轻声说。她的发辫上还沾着香灰,此刻正随着风轻轻摇晃,天不是突然寒的,是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像太奶奶晒的腊味,要等够日子才最香。
尾声·祠韵长
傍晚时分,祠堂的灯笼全亮了。老族长的糖画摊正支得热闹,十二个穿蓝布衫的妇人守着陶土罐,手起手落间,糖浆在石板上拉成金丝,甜香像白雾般漫出来。老木匠坐在老槐树下,手里捧着个新雕的牌位扣,扣上刻着纹,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这扣能系在牌位上,以后谁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