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娘的茶盏,她嫁过来那天,王阿公用新炒的茶末给她点了唇,说新媳妇的嘴,得像茶盏一样亮......他指向远处的村庄,你闻闻,那边飘来的是饺子香吗?不,是王阿公煮的茶梗汤,是我奶奶每年小寒给娃娃们熬的姜茶。你拆了这茶铺,拆的是咱们村的命。
人群突然安静了。有个穿西装的年轻人挠了挠头:我小时候确实在这儿玩过过家家,王阿公给我泡过蜂蜜茶......另一个也附和:对啊,我去年还在茶铺前拍了结婚照,媳妇说那茶柜比衣柜还好看......
胖子盯着韩林看了半晌,突然掐灭了雪茄:行,今天就到这儿。他转身对手下发令,把钢筋撤了,把铁链收起来!又从兜里掏出张名片,兄弟,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事找我。
茶信的重生
小寒的清晨,韩林被一阵细碎的声惊醒。他睁开眼,见窗台上放着个粗陶碗,碗里盛着半盏山泉水,水面浮着片新茶芽——是茶铺后山的野茶,芽尖上还沾着晨露。碗底压着张纸条,是小桃儿的字迹:先生,茶魂醒了,王阿公说请您去茶铺看看。
韩林披上外衣出门,见院外的老槐树都垂下了枝桠,叶尖挂着的霜花在阳光下闪着光。他沿着青石板路往茶铺走,远远就听见的声响——原本寂静的茶铺里竟传来了炒茶声,嚓嚓嚓的,像有人在跟铁锅说体己话。
茶铺的后窗外,站着个穿靛蓝粗布衫的老人。他腰间别着茶夹,手里攥着把竹匾,鬓角的白发沾着茶末,正是昨夜地窖里见到的茶魂。
成功了。他轻声说,茶信已经和地脉融为一体,往后这茶铺的茶,会比从前更香,更醇。
韩林走近,见他脚边放着段新茶青,叶片上还挂着水珠,凑近些能闻见清冽的茶香。茶魂抬手,指尖拂过地窖的裂缝,立刻漾起圈圈涟漪。涟漪里浮出幅画面:百亩茶铺铺展开来,高的茶灶、矮的茶柜、挂茶旗的木架,层层叠叠,像天上的云落在人间。茶铺边有小路蜿蜒,路边的老槐树下,有戴蓝布围裙的阿公教孩童认茶,有扎羊角辫的娃娃捡茶芽,笑声惊起一对喜鹊。
这是我记忆里的茶铺。茶魂笑了,五十年前,王阿公就是在这儿许的愿,要让我永远守护这茶铺。后来他嫁去南庄,走前把我托付给你太爷爷。你太爷爷用一辈子的时间守着这茶铺,直到他去年冬天......
太爷爷是在等您回来。韩林说,他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小林子,替我看顾着茶铺,等茶魂回来的那天,替我给你王阿公磨块好砚台
茶魂的眼眶泛起水光:你太爷爷磨的砚台,我还收在地窖的暗格里。等今晚月亮圆了,我带您去看。
这时,小桃儿举着个竹篮跑来,篮里装着刚采的茶芽:先生!王阿公说,今早的茶芽能炒出最香的茶!她把篮往石桌上放,您瞧,我特意挑了最大的!
韩林接过竹篮,见茶芽上还沾着霜花,叶片的脉络清晰得像幅画。他伸手接住把茶芽,轻轻揉搓,清冽的茶香在指缝间散开,像极了小时候王阿公炒茶时,满屋子都是的那种香。
这是...茶信的信。老龟从梁上爬下来,龟壳上沾着新茶青,这茶芽是用养出来的,比往年更嫩。他舀了碗山泉水递给韩林,您尝尝,这是地脉的甜。
韩林接过碗,泉水入口清冽,带着股回甘。他突然想起昨夜茶魂说的话:茶不是饮品,是天地的诗;冬不是寒,是生命的藏。原来所谓,从来不是季节的开始,是天地的馈赠,是世世代代攒下的希望。
原来这就是茶魂。小桃儿轻声说。她的发辫上还沾着茶芽,此刻正随着风轻轻摇晃,天不是突然寒的,是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像阿婆晒的茶干,要等够日子才最香。
尾声·茶韵长
傍晚时分,茶铺的灯笼全亮了。王阿公的茶摊正支得热闹,十二个穿蓝布衫的妇人守着陶土壶,手起手落间,茶芽在壶里翻成绿浪,茶香像白雾般漫出来。老木匠坐在老槐树下,手里捧着个新雕的茶瓮扣,扣上刻着纹,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这扣能系在茶瓮上,以后谁要是学炒茶,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