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倾向于“性无善无恶”论。他们认为,人性如同一张白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东瀛民众之所以如此,皆因“习”也——是数百年的岛国环境、独特的文化习俗造就了其矛盾的性格。如今要改造,非仅靠宣扬性善,而需彻底改变其“所习”,包括环境、制度、生活方式等一切方面,这是一个更为庞大、更不确定的工程。
吴用站在理论的十字路口,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依然希望相信朱熹的性善论,那是王道政治的基石。但眼前的现实,却不断将性恶论的怀疑与无善无恶论的无奈推到他面前。他意识到,或许人性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多面体,既有向善的无限可能,也有堕落的深渊,更有巨大的可塑性。任何单一的理论,都无法完全涵盖其在具体历史、社会条件下的复杂表现。
“教化之道,莫非真如逆水行舟,非惟需指引光明之岸,更需时刻警惕水下之暗流与漩涡?” 吴用搁下笔,望着窗外海东阴晴不定的天空,心中充满了对人性深不可测的敬畏,以及对前路更加审慎的思索。东瀛的实践,不仅是在改造一片土地,更是在叩问着关于人类本源的永恒谜题。这条教化之路,因触及人性最深处的矛盾,而显得愈发歧路丛生,艰难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