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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后。
傍晚的议事厅,灯火通明。
林沐站在何维面前,手里拿着一本新的账本,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老师,您看!”她将竹浆纸铺开,上面的数字工整而清晰。
“截止到今天,盐务司在过去的半年里,累计生产雪盐超过二万斤,总收入,一万三千七百枚铜都币。”
她深吸一口气,报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呼吸都为之一滞的数字。
“扣除所有的人力、材料成本,以及全港的工程开支、移民补贴、军队薪俸之后,我们的财政盈余是五千四百枚铜都币!”
五千四百枚铜都币,虽然不多,但是它标志着上海港不仅填平了所有亏空,还有了盈余。
昔日那个靠着铜都联盟输血才能勉强维生的港口,如今已经一跃成为蒸蒸日上的第二大城市。
议事厅内,王波、陈岩、张武等人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们再看向何维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崇拜,而是近乎狂热的信仰。
是这个男人,点石成金,一手创造了上海港的财富神话。
何维看着那份盈余的账本,脸上却依旧平静。
他看向窗外,夜幕下的上海港,灯火璀璨,宛如星河。
码头的喧嚣声,市场的叫卖声,工地的号子声,交织成一曲充满活力的交响乐。
这五千四百枚铜都币,将是他征服海洋的第一桶金。
……
自从担任盐务司的度量官以来,林沐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泡在了煎盐坊和实验室里。
她对老师所说的“标准”二字,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
这天,她在对一批新出产的“雪盐”进行抽样检验,她捻起一撮盐,放在舌尖细细品味。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在“雪盐”咸味中,口感仍然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这种苦涩,普通人根本尝不出来,但对于特别敏感细腻的林沐来说,任何一丝的瑕疵,都如同图纸上的污点,令人难以忍受。
她知道,这是卤水中残留的微量杂质造成的。
虽然过滤工序已经足够严谨,但总有一些能溶于水的杂质,会和盐分一起结晶析出。
如何剔除它们?
林沐陷入了沉思。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萌生:既然这些杂质能溶于水,那如果将已经结晶的“雪盐”重新溶于水,再结晶一次呢?
她立刻动手实验。
她没有用海水,而是取来了通过竹龙引来的山泉水。
她将一罐雪盐全部倒入山泉水中,充分搅拌使其溶解,然后再次用更细密的麻布和木炭过滤。
最后,她将这盆清澈的盐水端上小灶,用文火慢慢煎煮。
这一次,她没有追求速度,而是耐心地等待水分缓慢蒸发。
当锅底的盐晶再次析出时,奇迹发生了。
那不再是雪一样的颗粒,而是一层更加细腻、松散,宛如清晨草叶上凝结的白霜。
林沐小心翼翼地将这层“霜盐”刮下来,捧在手心,再次品尝。
这一次,所有的杂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咸,那咸味仿佛能瞬间融化在舌尖,化作一丝清冽的回甘。
“成功了!”
林沐激动地捧着那罐新盐,冲到何维的议事厅。
何维听完她的讲述,又亲自品尝了那罐“霜盐”后,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发自内心的赞许和欣慰。
“好,很好!”他看着林沐,目光灼灼,“林沐,你不仅能严格地遵守标准,还能主动地优化标准。你成熟了。”
这句夸奖,让林沐幸福得颤抖。
何维当即决定,将林沐发明的这种提纯工艺命名为“二次结晶法”,生产出的顶级盐,则命名为“霜盐”。
“雪盐”继续作为大宗商品销售,“霜盐”则作为奢侈品,供应给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