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的影子斜斜铺在巷口,枝桠间挂着片破塑料袋,被风卷得“哗啦”
响,像只扑腾的灰鸟。
林夜摸出烟盒,指尖刚夹住烟,又想起地下室里那股腐臭混着铁锈的味,喉结动了动,把烟塞了回去。
“林队,技术科的车快到了。”
小王抱着证物箱跑过来,箱盖没扣紧,露出里面那半张焦黑的黄纸,“李法医刚才回了电话,说局里根本没给他派任务,他接的那个电话……是个空号。”
林夜的眉骨挑了挑。
空号?这就有意思了。
他抬头看向老槐树,树身得两人合抱,树干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字,最粗的那道枝桠上,挂着截生锈的铁链,链头垂在半空,风一吹就晃,倒像是谁把什么东西锁在这儿过。
“李强最后被人看见,就是在这棵树下?”
林夜问。
“对,目击者是个收废品的大爷,说三天前半夜,看见李强跟个穿黑褂子的人在树下说话,那黑褂子背对着他,看着比正常人高半截。”
小王翻着笔录本,“大爷说他当时觉得瘆得慌,没敢多看,骑车走了。”
林夜走到树下,鞋底碾过几片干枯的槐叶。
树根处的泥土有点松,他蹲下身,指尖按在土上——不是自然松动,是被人挖过,新土下面埋着点黑色的东西,像是烧剩的纸灰。
他用树枝扒开土,灰堆里混着几根细麻绳,绳上还缠着点暗红色的纤维,看着像染了血。
“系统,能检测出这是什么东西吗?”
林夜在心里问。
“检测到残留血祭气息,与死者李强的生魂气息吻合。”
系统的界面在脑海里亮了亮,“此处为血祭仪式的阵眼,凶手以槐树阴气为引,用死者鲜血浸泡麻绳,缠于树身,可锁生魂七日。
七日之后,生魂溃散,怨煞成形。”
林夜的指尖顿住。
今天是李强死的第三天,也就是说,还有四天。
他抬头看向树冠,枝叶间的黑暗像是活的,正慢慢往下压,后颈又开始寒——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比在地下室时更浓,像是有双眼睛就贴在他后背上,连他睫毛颤了颤都能看见。
“林队,你看那是什么?”
小王突然拽他的胳膊。
林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老槐树对面那栋楼的三楼,有扇窗户没关,窗台上摆着个黑瓦罐,罐口用红布盖着,红布在风里飘,露出点黄纸的边角。
那位置正好对着老槐树,角度刁钻,不仔细看根本现不了。
“走。”
林夜站起身,摸出配枪,“去三楼看看。”
楼道里堆着杂物,墙皮剥落得露出砖缝,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吱呀”
的回响。
三楼的防盗门虚掩着,门轴上积着厚灰,像是很久没开过。
林夜推开门,一股霉味混着草药味涌出来,跟地下室里的粉末味一模一样。
屋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几道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照亮地上散落的黄纸。
客厅中央摆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个铜盆,盆里是半盆黑红色的液体,表面结着层痂,旁边还放着把沾了血的匕,刀刃上刻着跟地下室墙上一样的符号。
“这是个祭坛。”
林夜的声音有点哑,手电光扫过墙角——那里堆着十几个黑瓦罐,跟窗台上那个一模一样,罐口都盖着红布,有个罐子的红布掉了,露出里面卷着的黄纸人,纸人胸口用朱砂写着字,看着像个“李”
字。
“李强……”
林夜的心跳漏了一拍,伸手去揭另一个罐子的红布。
指尖刚碰到布角,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哒”
一声。
是打火机的声音。
林夜猛地回头,手电光扫过去——客厅门口站着个穿黑褂子的人,背对着他,身形确实比正常人高半截,手里捏着根烟,烟头的红光在黑暗里亮了亮。
“你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