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晃得厉害,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枝桠间乱抓。
林夜捏着那枚从黑影身上擦下来的弹壳,指腹能摸到上面还没散尽的寒气——不是金属的凉,是种透着腥气的阴寒,跟地下室里的水渍一个味道。
“这邪修的血里掺了怨煞气。”
玄灵子用拐杖头挑了挑弹壳,拐杖上的八卦图微微亮,“他伤得不轻,但跑不远。
老槐巷的锁灵阵能困住低阶邪祟,可拦不住他这种练过血遁术的。”
林夜抬头看了眼巷口的路灯,灯光昏黄得像块快要熄的炭。
“现在去拆迁办找赵德海?”
“不急。”
玄灵子摇了摇头,拐杖往东边指了指,“先去警局。
李法医那边,恐怕有新现。”
警车在凌晨的马路上开得飞快,车窗外的霓虹像打翻的颜料,在林夜脸上晃出斑驳的光。
他摸出手机,屏幕还是黑的,那个陌生号码来的“它醒了”
四个字,像刻在视网膜上,闭着眼都能看见。
“道长,你说的‘应劫之人’,到底是啥意思?”
林夜打破沉默,手指在手机壳上划着圈。
玄灵子靠在后座上,道袍的袖子搭在膝盖上,露出腕上串着的桃木珠,珠子在昏暗的光里泛着油亮的光。
“四十年前,龙虎山遭过一场浩劫。
一群练邪术的疯子偷了镇山的‘阴阳镜’,想打开地府的门,把恶鬼放出来祸乱人间。”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当时正道损失惨重,最后是天师府的老真人拼了性命,才把阴阳镜重新封了回去。
但老真人圆寂前留了话,说四十年后会有‘应劫之人’出现,要么能彻底毁掉阴阳镜,要么……会帮那群疯子打开地府。”
林夜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觉得我是那个应劫之人?”
“不好说。”
玄灵子睁开眼,目光落在他胸口,“但你身上的系统,跟当年老真人用的法器气息很像。
而且你能在怨煞面前撑这么久,阳气比一般人旺得多,这不是巧合。”
警车刚开进警局大院,林夜就看见法医室的灯还亮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一缕白光从窗帘缝里钻出来,在地上投出个细长的影子,像把竖着的刀。
“苏法医还在加班?”
林夜熄了火,记得傍晚交班时,苏清语说要连夜解剖李强的尸体。
玄灵子没说话,径直往法医室走。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当啷”
一声,像是镊子掉在了地上。
林夜推开门,一股福尔马林混着淡淡血腥的味道涌出来,苏清语正蹲在地上捡东西,白大褂的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的小臂上沾着点暗红色的液体。
“林队?”
苏清语抬起头,眼镜片上蒙着层雾,看见林夜身后的玄灵子时愣了愣,“这位是?”
“玄灵子道长,懂些……特殊门道。”
林夜没敢直说灵异的事,怕吓着她。
苏清语却没多问,直起身擦了擦手,指着解剖台上的尸体:“你们来得正好。
李强的尸体有点不对劲。”
解剖台上的尸体盖着白布,只露出胸口以上的部分。
苏清语掀开白布,林夜的眉头瞬间皱紧——尸体的皮肤不知何时变成了青黑色,像是被水泡了很久,后颈的瘀斑肿得老高,形状比下午在地下室时更清晰,像片蜷缩的叶子,边缘还泛着点诡异的红光。
“我刚才在检查他的心脏。”
苏清语拿起解剖刀,刀尖轻轻点在尸体的胸口,“现他的心脏里有东西。”
她用镊子拨开胸腔,林夜看见那颗心脏上裹着层灰黑色的薄膜,膜上隐约有纹路,跟地下室墙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
林夜凑近了些,闻到薄膜上有股熟悉的腐臭味。
“不是人体组织。”
苏清语的声音有点沉,“我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