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室内,银色的记忆涟漪渐渐平息,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沉重得仿佛能压垮人的脊梁。
哈利猛地从冥想盆中抬起头,踉跄后退一步,撞在了身后的书架上,发出一声闷响。但他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已然恢复平静的石盆,仿佛还能从中看到斯内普那痛苦而决绝的眼神,听到邓布利多那平静却残酷的安排。
他的脸上血色尽失,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因为那过于沉重、过于残酷的真相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和……一种近乎解脱的明悟。
他终于明白了。明白了斯内普那深藏在油腻黑发和刻薄话语下的、持续了一生的爱与忏悔;明白了邓布利多那慈祥目光背后,将他视为棋子的冰冷算计与……必要的牺牲;更明白了自己额头伤疤灼痛的根源,以及自己那早已被注定的命运——他是伏地魔无意中创造的最后一个魂器。伏地魔不死,因为他的一部分还活在哈利体内。而哈利不死,伏地魔便无法被真正击败。
“不……不可能……一定有别的办法!”罗恩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抓住哈利的胳膊,用力摇晃着,仿佛想把他从那个可怕的结论中摇醒,“哈利,我们再想想!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可以……”
赫敏早已泣不成声,她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聪明如她,在绝对的逻辑和邓布利多的布局面前,也找不到任何漏洞。她知道,哈利说的是对的。这是唯一的路。
麦格教授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她扶住桌子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看向邓布利多的肖像,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一丝被隐瞒的愤怒,但最终,这一切都化为了一声沉重的、无可奈何的叹息。作为教授,她多想保护每一个学生,但作为战士,她明白牺牲的意义。
卢娜轻轻依偎着埃利奥特,她的银灰色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但没有落下,只是用一种空灵而悲伤的眼神看着哈利,仿佛在看他周围那些别人看不见的、因为巨大命运转折而疯狂舞动的骚扰虻。
芙蓉紧咬着下唇,冰蓝色的眼眸中既有对哈利决意的敬佩,也有对残酷现实的黯然。
埃利奥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体内因透支而隐隐作痛的魔力核心,在此刻似乎也被这沉重的真相压得更加滞涩。他早就猜到哈利与伏地魔之间有特殊联系,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最极端、最残酷的方式。他看着哈利,那个从十一岁起就背负着“救世主”名号的男孩,如今终于要背负起这个名号背后最真实的重量——自我的牺牲。
“哈利……”埃利奥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哈利抬起手,用手背狠狠擦去脸上的泪痕,动作带着一种决绝的力度。他抬起头,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里,悲伤和混乱逐渐被一种异常的平静所取代,一种认清了道路尽头为何物后的、令人心碎的坦然。
“我明白了。”哈利的声音出乎意料地稳定,虽然还带着一丝哽咽后的沙哑,却没有任何犹豫,“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能活下来,为什么我能蛇佬腔,为什么我能看到他的思想……现在,我都知道了。”
他看向罗恩和赫敏,努力想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只扯动了一个苦涩的弧度:“没有别的办法,罗恩。赫敏,你知道的。邓布利多……他和斯内普,他们为我铺好了路。我必须走下去。”
“可是哈利——”赫敏还想说什么。
“我必须去找他。”哈利打断了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在我……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完成。”他的目光转向埃利奥特,“埃利奥特,我需要和你谈谈。单独。”
埃利奥特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动摇的决意,点了点头。“好。”
哈利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罗恩和赫敏,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不舍、感激和告别,然后他毅然转身,率先走出了校长办公室。埃利奥特对卢娜和芙蓉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又向麦格教授微微颔首,跟了上去。
螺旋楼梯缓缓下降,两人沉默地走在被战斗波及、遍布碎石和焦痕的走廊里。哈利没有直接说出他的目的地,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