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双掌如铁钳般死死抵住阵眼,整个人宛如狂风巨浪冲击下岿然不动的坚韧磐石。那光芒,带着炽热灼烧感、沉重压力以及精纯灵力,如凶猛的洪流强行贯入他的经脉。刹那间,他每一寸肌肉都似被千万根细针猛刺,每一块骨头都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因这蛮横能量的入侵而发出无声却痛苦的哀鸣。
考验,就此拉开了残酷的序幕。
初期,灵力的贯注还算顺畅。阵纹如同灵动的游蛇,依循既定轨迹逐渐亮起一段段光轨。它们从阵眼处艰难地延伸出来,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勇士,坚定而执着地铺展着。沿着粗砺岩石中那深浅不一的凹痕,一寸寸地点燃了黯淡地窟的空间,缓慢却倔强地织出一片微弱却充满希望的亮光,仿佛是在绝望的深渊中点亮了一盏明灯。
“看,这光芒虽弱,却有着无尽的力量。”李豫在心中给自己打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执着。
然而,好景不长。那原本温和流淌的光线,如同被激怒的猛兽,骤然凝固。
深埋符阵内部的抵抗意志,宛如古战场深处沉睡已久却突然惊醒的巨兽,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一股冰冷、蛮横、深不可测的反震力道,如同一记重锤,猛地撞了回来!它不再是被动的容器,瞬间转化为一道贪婪、刁钻且坚不可摧的阻碍屏障。这屏障中蕴含的意志,纯粹坚硬如亘古玄冰,不带任何犹豫,将李豫倾注的那股涓流力量,如同扔垃圾一般猛地甩回他身上。
“呃啊——!”李豫闷哼一声,身体瞬间如被狂风折断的枯竹般弓下腰去。双臂血管瞬间鼓胀,如同一条条狰狞的蚯蚓,可怕纹路清晰可见,几乎要撕开那薄薄的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经脉内残留的温暖灵力,如同被亿万根无形的冰冷铁针凶狠刺穿、疯狂翻搅。痛楚,从细微的溪流骤然被强行扩张成泛滥毒液的长河,沿着每一条神经疯狂撕扯着他早已耗空的身体。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每个关节都仿佛在发出即将破碎的咯咯呻吟,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
“这疼痛,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李豫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
本能驱使他瞬间想要收力,这疼痛如同无数把钝刀子在缓慢地切割内脏,让他几近崩溃。可仅存的清明却死死拽住那即将崩溃的本能——抽手即意味着万劫不复,前功尽弃不说,还可能被这符阵的力量反噬。灵力的溪流变得凝滞粘稠,每一次推进都如凡人之躯推动一座巍峨大山,每一个呼吸都像是在粘稠血浆里费力挣扎。额前汗水如血般渗出,被剧痛催化,滚过热得快要融化的皮肤,留下道道痛楚的痕迹。汗水滴落在冰冷符阵上的瞬间,便化作嗤然作响的焦黑色烟痕,仿佛是痛苦燃烧的见证。
“坚持……一定要坚持……”李豫在心中不断地给自己鼓劲,破碎的意志在剧痛的惊涛骇浪中艰难维持着船头方向,“这是……灵力……纯度的问题……”他的思路被撕裂成断续的电闪,体内那些微暖流,太过微薄,太过驳杂,犹如参着无数沙石混入山泉之中,怎能与这符阵所渴望的无瑕水晶相比?
质疑如同悄然生长的蔓藤,在这艰难时刻迅速缠绕上来:“凡人躯体当真能够触及法则核心?难道我真的要失败了吗?”
意志如同锈蚀的发条,在一刻不停地损耗挣扎中渐渐松弛。原本艰难推进的光线开始变得摇颤不稳,仿佛狂风中的残烛,明灭闪烁,无力且仓惶地在地窟穹顶之上仓惶跳动,照亮一小片碎石嶙峋的石壁。那光影在石壁上摇曳,仿佛是命运之手在随意摆弄。
光影明灭间,李豫的视野骤然模糊、扭曲——
昏黄微弱的光线像是被无形之手缓缓调淡,最终凝成粘稠如蜜蜡般的深棕墨色,铺满了他整个意识。一股比地窟更阴冷万倍的空气悄然凝结,带着腐烂淤泥和千年未开启墓穴深处的沉闷窒息感,悄然渗入了符阵周围每一缕正在溃散的灵力缝隙。那股寒意,如同冰冷的触手,顺着他的脊背缓缓爬升。
“小囡的救命钱……再宽限几天吧……”一个喑哑疲惫的女声,浸透了雨水,从记忆深井的淤泥最深处哀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