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抽出来,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哀求,“就三天……”
“三天?李家这点破石头也配叫雕件?抵什么债!”粗粝蛮横的男声如生锈锯条猛然拉过耳膜,刺耳炸响,仿佛要将李豫的耳膜震破。
碎石破裂、粗木断折的轰响猛然刺穿昏聩意识!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李豫的脑海中回荡。沉重的脚步践踏着泥水,男人狠厉的咒骂像铁锤一下下抡砸在残存屋棚和心坎上。“不,不要!”李豫在心中呐喊着,却发不出声音。冷!湿透了的破布条一样贴在骨头上的冷!那种冷早已超越了皮肤感知,化作了恐惧本身——顺着脊背那条沟壑迅速爬升,冻结了少年时每一寸肌肤和心跳。
“哗啦——”
李豫猛地一个剧颤,这从骨骼深处撕裂而出的回忆,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截断了本就极不稳定的最后一丝灵力连接。手指瞬间失去了感知,仿佛它们已融化在无形的寒流之中。指尖下艰难燃烧的阵光如同被掐住咽喉的火苗,“噗”地一声彻底熄灭。
黑暗。
彻底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兜头泼下,带着死亡的重量狠狠裹住了整个身体!远比地窟更深沉的窒息感骤然攫取咽喉,让李豫几乎无法呼吸。墨色仿佛活了过来,在他意识层面开始扭动、增殖、汇聚成形——
粘稠如胶质的黑暗在李豫身边如同有了生命般涌动翻腾。它们缓慢升起,如同黑色的潮水,开始凝聚出实体形态——
一双、两双……数十双黏腻湿滑的肢体从翻涌黑暗深处缓缓升起。它们模糊了边界,仿佛由纯粹的、混杂着某种恶意的墨流构成,带着令人心悸的冰冷触感悄然探近,沉默,却浸透了不怀好意的森然寒气。那一只只肢体,如同冰冷的蛇,缓缓地向李豫伸来。
“不,我不能被这黑暗吞噬!我还有心烛要救,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李豫在心中疯狂地呐喊着,试图唤醒自己那几乎被恐惧淹没的意志。尽管身体颤抖不已,但他依然咬紧牙关,准备迎接这黑暗中未知的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