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骤然仰起头,泪水失控地混合着汗水滚落,打湿了她苍白的脸颊。她却突然笑了出来,那笑声极低、极度沙哑,在空旷指令室碰撞,先是哽咽似的,接着,那笑声越笑越嘶哑越疯狂,最终化为喉咙深处撕裂的一声短促泣音。痛苦与绝望交织,在巨大的绝响处燃烧出一种更为纯粹的疯狂决意,像被逼到尽头后点燃的生命野火,肆意而决绝。
笑声猝然中断,她死死咬住下唇,唇瓣瞬间印下一圈深白血印,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不甘都咬碎在口中。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尖叫反抗那个“同死”的结局,那是对生命的渴望,也是对命运的抗争。她颤抖的手指在作战服大腿外侧的贴身口袋摸索着,仿佛在寻找最后的救命稻草。
数秒后,一根细如毫毛的银针被她的指尖捏住,针尖闪烁着不祥的幽蓝色,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毒药。这是一种能在短时间内彻底点燃血液潜藏印记、焚尽生命与诅咒本源的剧毒兴奋剂。代价将是她所剩的全部时间飞速流逝殆尽,残存的生机加速烧成焚尽一切的灰烬。不到一息尚存的绝境,从不启用。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的、孤注一掷的希望筹码,她要为了那最后的执念,拼上一切。
她把针尖用力刺向手背,剧痛的刺激让她全身猛然一颤,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她艰难抬起头颅,充血瞳孔如同地狱红莲最后盛燃,死死钉在闭合的合金门板上。视线炽热如熔铁烧灼金属,仿佛要将那扇门烧出一个洞来。
“走?没那么容易……”沙哑破碎的气音在喉咙深处摩擦燃烧,“……还没真正看过你穿白衣的样子……”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坚定与决绝,那是对爱情的执着,也是对命运的不屈。
沈心烛拖着完全丧失知觉的左腿,在应急灯冰冷死寂光芒下拉出极缓慢的轨迹,艰难向那道隔绝内外的防护门一寸寸挪动。每一步都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但她没有放弃,仿佛那扇门后,就是她生命中最后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