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织出新网,失明并不影响她的信念,她坚定地说:“对,期待是墓底的机关谜题。”相反,老陈握着伤臂苦笑:“期待个屁?我只是想活着回去,别再看见你这条绳子,豫少。”李豫闭目,握紧人造茧丝——这探险的启程,不过是另一场陷阱的序幕,他对未知的初步认识已被扭曲:古墓不是唐代坟冢,而是更古老守护者设下的陷阱,专门测试守茧人的心魔。
车轴碾过冻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队伍驶入森然夜色。
探险队四人终于抵达古墓门前,那入口无声却仿佛能吞噬活人气息,让人不寒而栗。瞎眼的林薇静静地聆听微尘落地,她的耳朵如同敏锐的雷达,“左转三步,声音要人命。”她轻声说道,那声音中带着一丝谨慎。独臂的老陈把铁钩嵌入石缝,血从残肢渗出,但他仍发力扭转,那坚定的神情让人动容。青铜猫爪刺入千年地砖,突然熔化,发出“滋滋”的声响。猫喉发出尖叫:“石板下面是……”
死亡的气息沉淀了千年。大裂谷最幽深的底部,阴风如同从冥府的缝隙里挤出来,带着腐败的、无法言说的湿冷,黏腻地卷过岩石,发出呜咽般的低吟。那声音,仿佛是无数冤魂的哭诉,让人毛骨悚然。空气沉甸甸的,压得胸口发闷,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咽着腐朽的历史碎片,那腐朽的味道在口中蔓延,让人作呕。
微弱的光,并非来自头顶那条遥远、几不可辨的天缝,而是来自峡谷侧壁一些巨大、半透明的惨绿色藓菌。它们在绝对的漆黑中散发着幽幽的磷光,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没有眼睑的巨眼,无言地注视着下方这群渺小的闯入者。那惨绿色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片地狱般幽邃与诡绿交织的微光里,那道门户——古墓唯一的入口,沉默地嵌在裂谷尽头那座天然形成的黑色断崖底部。它不是雕凿的产物,更像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撕裂了巨大山壁的一部分,硬生生留下一个方方正正、边缘锋利的洞口。那洞口,如同一张巨大的嘴巴,仿佛随时准备吞噬一切。黝黑的岩石门框沉默地立着,光滑得可以照出人影,倒映出下方四人紧绷如弦、渺小如尘的身影。门框包裹之内,纯粹、冰冷的黑暗如有实质,深得像远古海洋的心腹之地,连四周崖壁上那些惨绿色的菌光在离洞口尚有一段距离时就胆怯地扭曲、逃开了,无法侵入分毫。那黑暗,仿佛是一个无底的黑洞,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