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茧盘踞村落,狰狞已臻极致。它化作无形巨手,将村中所有异象尽皆攥入掌心——林间飘忽的嘶吼是它的低语,鬼影闪烁的幽光是它的眼目,村民夜半惊觉的噩梦,更成了它玩弄人心的爪牙。李豫与沈心烛亡命奔逃,误入破败老宅欲寻庇护,墙壁却如活物般无声裂开,无数苍白手臂从中涌出,如毒蛇般缠绕而上。生死一线间,他们窥见邪灵源头竟是角落那面布满裂痕的铜镜。侥幸逃出生天,二人未敢稍歇,旋即闯入更为凶险的古坟禁地,只为搜寻能破坏铜镜的法器。然阴茧早已察觉威胁,就在他们拔除法器的刹那,狂暴邪力反噬,瞬间禁锢周身命门!死亡阴影笼罩之际,沈心烛竟在阴茧气息的刺激下,于无意识中觉醒。她指尖生出缕缕缠绕阴气的丝线,只一绞,便碎了那致命的邪咒。阴茧的虚影在她眼底一闪而逝——她,并非待宰的羔羊,反倒像是这股恐怖力量苏醒的容器?
破败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老祠堂沉重的木门终于在他俩共同发力下豁然洞开。门外盘踞的夜色如同千年浓墨骤然倾泻,粘稠得令人窒息,仿佛一步踏入,便会坠入深不见底的虚空沼泽,连挣扎都无力。远处那片吞噬天地的老林子深处,毫无征兆地再度升腾起几点苍白的幽光,如幽灵般无声飘荡。那绝非凡间灯火,更像是荒野墓穴深处,白骨自行发散的森冷寒芒,倏然明灭,宛如巨兽无声开合的怪眼,在粘稠如墨的黑暗里,贪婪逡巡着猎物的踪迹。
这一次,幽光游弋的方向,竟直勾勾指向祠堂!森冷的光斑穿透门缝,在他们脸上幽幽浮动,寒意刺骨。
“快走!”李豫喉咙发紧,声音被无形的压力碾磨得几乎变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血腥气。他只感觉后背肌肉紧紧绷成一张拉满的硬弓,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示警。那背后无形的冰冷触感如蛆附骨,又似毒蛇吐信,蜿蜒爬过皮肤,留下一片鸡皮疙瘩!他猛地抓住沈心烛的手腕,那纤细的腕骨在他掌心微微颤抖,他不由分说地将她用力拽向门外更为深沉的黑暗,自己则死死断后,仿佛要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虚妄的堤坝,抵挡着那片令人毛骨悚然的苍白光芒,以及光芒后那难以名状的巨大恐惧。
“那是什么?!”沈心烛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眼角余光瞥见那幽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别回头!”李豫低吼,脚下毫不停歇。
就在他脚步踉跄着刚离开祠堂门槛的瞬间,身后一股腥风扑面!巨大的黑影如乌云盖顶般猛然扑拢,裹挟着浓厚的霉腐气息与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血腥,呼啸着掠过他的脖颈,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关门!”李豫亡魂皆冒,目眦欲裂地嘶吼出声,全身力气汇聚于双臂,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狠狠撞向那扇如同朽骨拼凑的厚重大门。木门在他拼命的推动下,伴着令人牙酸的“嘎吱”摩擦声,缓缓而沉重地合拢。
“砰!”
几乎在门缝闭合到只剩一线的同时,数道冰冷尖锐的指爪刮擦过门板内侧!“嗤啦——”刺耳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玻璃,在死寂中骤然炸开,钻入耳膜,直搅得人头晕目眩!
惊魂甫定的两人背抵着冰凉粗粝的木门,胸腔如同被无形铁杵反复擂击,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五脏六腑,带来撕裂般的剧痛。祠堂门外,并非想象中的死寂回归。那片苍白幽光并未熄灭,反而如同跗骨之蛆,在门外凝聚、盘旋,隐隐形成一个缓缓旋转的光圈,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邪气。更为可怖的是,光晕深处,一点一点滋生出无数扭曲、怪诞的影子。那些影子没有面目,身体或畸形地拉长,或不规则地坍缩,像被顽童揉碎又勉强粘合的蜡像,在摇曳的幽光里疯狂舞动,细长的指甲划破凝滞的空气,带起尖锐刺耳的啸音,隔着厚厚的门板源源不断渗入,如钢针般扎进脑海,疯狂啃噬着他们仅存的一点勇气。
“嘶……呜……桀桀……”诡异的声音不再仅仅是光与影的表演,它变成了一种能穿透物质的实质存在。不再是风掠过空洞门缝的呼号,而是由无数个声源重叠堆叠而成的恐怖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