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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望着乱糟糟的营地,淡淡道:“杜长缨,去把苍头军的主帅找来。”
杜长缨领命而去,不多时便阴沉着脸回来:“崔大人,那老小子昨夜就卷了细软,带着亲信跑了,连帅印都丢在帐里。”
李逋嗤笑一声:“主帅都跑了,这群人还在这儿混日子?”
崔玉神色不变,只道:“立帐,清点。”
李逋与陈三带人搭建中军大帐,竖起纛旗。等所有兵卒集合完毕,王猛和杜长缨摊开花名册,挨个点名。
这一清点,才真正见识到苍头军的底细——所谓的七万人,竟有八成是被强征来的壮丁,连把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剩下两成虽是正式军卒,但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四转蛊修,且不足千人,五转以上除被陈三杀的那个军汉外,再无一人。
王猛翻着花名册,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干脆合上册子,沉声道:“这哪是军队?分明是群乌合之众。”
杜长缨冷笑:“难怪主帅跑得比兔子还快,带这些人上战场,与找死无异。”
王猛叹口气,将整理好的数据,分为两册,一为军卒,一为壮丁。
军卒皆驾驭蛊虫,壮丁们除年轻时学过一些大燧时期《采灵通识》外,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购买蛊虫修炼。
账目送入中军大帐,崔玉将‘军卒’册扔到一旁,拿起‘壮丁’册细细看了起来。
大概半个时辰后,他道:“李司卫,你去把二十岁以下,四十五岁以上,非战兵之龄的人,每人发十两银钱,遣散回家。留下的,一人赏银三十两。”
李逋点头:“是该放人,留着也是累赘。”他转身往外走,可刚迈出两步,又突然折返回来。
崔玉抬眼:“怎么了?”
李逋伸手,理直气壮道:“钱呢?”
崔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别的不说,光从《奉天小报》赚取的赞助银,你手里就应该存了不下百万吧?还好意思问我要钱!”
李逋支支吾吾:“那——那——那是我的钱!”
崔玉无奈道:“把金棺还我。”
李逋挠头装傻:“金什么?”
王猛和杜长缨在旁,捂嘴偷笑。
崔玉正色道:“一!二!!”
李逋忙摆摆手:“你看你,开玩笑的,俺去还不行吗。”
他走出大帐,掏出一叠银票,皱眉翻看:“都是千两面额的,这穷乡僻壤的,上哪儿兑成碎银子?”
“主公等等我。”王猛从后面跟上来,解下腰间的储物袋。
“我去!”
李逋探头一看,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堆成小山,少说也有几十万两:“你哪儿来这么多现银?”
“临行前崔大人吩咐的。”
“合着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主公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李逋瞪他一眼,拿过储物袋,来到壮丁营帐。
王猛低声问:“主公,要是有人谎报年龄怎么办?”
李逋一挑眉,鼻子里蹦出个哼字:“无需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两人在壮丁营前支起长桌,李逋往椅背上一靠,高声喊道:“二十以下、四十五以上的,排队领银子回家!”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那些面黄肌瘦的农夫们面面相觑,半信半疑,皆不敢上前。
这时,一个拄拐的老汉,颤巍巍走到长桌前,先行一礼:“大人万福,老汉李大栓,今年六十有三。”
李逋见他黑漆漆的皮肤上皱纹沟壑纵横,都不用催动问蛊,直接提笔划掉名字,王猛拿给他一锭十两银钱。
见真有人领到钱,壮丁营沸腾了。
李逋喝道:“都给我排好队,喧哗者军法从事!”
队伍刚排好,一个来晚的汉子踢开队首的男孩,巴掌拍在桌上:“大人,俺今年刚好五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