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后的沉凝。
失败的阴影依旧存在,前路的艰难未有稍减。但此刻,他已能坦然面对这一切。这重压,这挫败,不再是阻碍他前行的枷锁,而是化作了磨砺他道心、坚定他意志的磨刀石。
他深知,自己并非孤身一人。他的背后,是整个人族煌煌之气运,是那自微末中崛起的、不屈不挠的文明之火。他所背负的,不仅仅是冰冷的宇宙熵增定律,更是这亿万人族对未来的渴望,对生存的权利!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此路不通,便蹚出一条路来!时间紧迫又如何?天地奥秘无穷又如何?吾有一颗格物之心,便要与这天,这地,这时空的宿命,争上一争!)
心念至此,郁结尽去。他没有急于求成地立刻转向“能量循环理论”或其他新的方向,而是决定暂时跳出这闭门造车的困局。
是夜,月朗星稀。
昊悄然离开了地底静室,没有惊动任何人,身形几个闪烁,便已出现在悬巢城最高处——观星台的顶端。
观星台由洁白的“望星石”砌成,高耸入云,台面铭刻着复杂的周天星斗图谱,与夜空中的真实星辰隐隐呼应。这里是格物院观测天象、推演历法、研究星辰之力之所,平日里有弟子轮值,但此刻已是深夜,万籁俱寂,唯有清风拂过,带来远山草木的清新气息。
昊独立于台心,负手仰望苍穹。深邃的夜空中,银河如练,无数星辰明灭闪烁,遵循着亘古不变的轨迹运行,散发着冰冷而浩瀚的气息。它们的存在,本身似乎就在阐述着某种宏大、精确却又无情的天道秩序。
他目光扫过那由“寰宇鉴”投射在他视网膜上的、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监测界面。那条代表着华胥国核心区域灵机浓度的红色曲线,依旧在不依不挠地、缓慢而坚定地下行着,在这片璀璨的星空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
(宇宙之浩渺,时空之无穷,对比人族之微末,文明之短暂……这熵增之劫,当真无可逆转吗?)
他没有答案。但他知道,答案绝不会在闭门苦思中凭空出现。
他回忆起老子讲道时曾言:“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 这“道”,这天地之本源,其运行固然有其规律,但老子亦强调了“道法自然”。这“自然”,是否并非指单纯的“顺其自然”、“听天由命”,而是指“本然如此”的客观规律?格物之道,便是要认识这“本然”,进而……利用这“本然”,甚至尝试去引导、改变某些局部的“本然”?
他的思绪飘向了远方,飘向了那传说中的不周山遗址。那是盘古大神脊梁所化,是洪荒天地的中心,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初最本源的大道烙印与力量。那里,是否有关于灵机本质、关于宇宙生灭的更深层次奥秘?是否有超越当前认知的、解决熵增危机的线索?
边境冲突的消息,亦在他心头盘旋。妖族的敌意如同阴影般迫近,留给华胥国、留给人族安稳发展的时间,确实不多了。内外交困之下,主动出击,向外寻求突破,已是势在必行。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闭门造车,终难成器。这不周山,必须去!)
这个念头变得无比清晰、坚定。
他站在观星台上,任由夜风吹拂他的发丝与衣袍,身形在漫天星辉下显得愈发挺拔、孤峭。下方,悬巢城中仍有零星的灯火,那是格物院弟子挑灯夜读,或是工坊仍在赶制器械,勾勒出文明夜晚的轮廓。更远处,是沉睡的山川与荒野,隐藏着无数的未知与危险。
前路漫漫,吉凶未卜。
但他的眼神,却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燃烧着不屈的火焰,那是对未知的探索欲,是对文明的责任感,更是与命运抗争的决绝!
这一夜,他独立中宵,直至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晨曦的第一缕微光刺破黑暗,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烙印在冰冷的望星石台面上。
他转身,走下观星台,步伐沉稳而有力。
他知道,短暂的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