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生扛着毛小豆回到西山谷时,天已经擦黑,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恋恋不舍地舔舐着山谷的轮廓,给歪脖子松树和潺潺溪流镀上了一层暧昧的暖金色。
他选择直接回山谷,理由很朴实。
第一,边城里的大夫水平如何,他心里没底,万一是个庸医,把这女人治坏了或者治死了,岂不是显得他段某人很没面子?
第二,在解毒这方面,他更相信步便宜这个老毒物。毕竟,步老头是连幽冥鬼爪兰都能拿来当调料使的狠人,对付区区鬼面蜂的毒,问题不大。
反正毛小豆是个修真者,身体底子总比凡人强点,扛造。而且她已经晕得跟死猪一样,估计也感觉不到疼。
所以,段恒生毫无心理负担,像扛一袋麸皮似的,把人一路扛了回来。
刚踏进山谷,正在灶台边研究今晚是烤兔子还是炖山鸡的突眼和大嘴,闻声抬起头,然后两张脸上同时露出了极其精彩的表情。
只见他们英明神武的段大老爷,肩膀上扛着一个穿着破烂灰色道袍长发垂落,看不清面容但身段窈窕的女子,正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他们再仔细一看,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女子露出的些许侧脸轮廓和身形,猛地一拍大腿!
卧槽,这不就是他们的曾经的主母毛小豆吗?!
大嘴手里的烧火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结结巴巴地道:“老……老爷!您这是……这都过去三十好几年了,您才突然想起要把自己的媳妇扛回家?!”
一旁的突眼反应更快,作出恍然大悟状:“我明白了!大嘴你个蠢货!这都三十好几年了,当年那个主母……呃,就现在肯定人老珠黄了!”
“这个看着这么年轻水灵,肯定是前主母的女儿!老爷这是要……要母债女还啊!把人家的女儿抓回来做媳妇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怪异,暗道自家的老爷,果然非同凡响,用情专一!
段恒生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把肩上的“麸皮”给甩出去。他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把这俩夯货的脑袋按进旁边的水潭里清醒清醒。
“滚一边去!”段恒生没好气地一人赏了一脚,把这两个碍眼的家伙踹到一边,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是老子路上捡的!”
“快!去把步便宜给老子喊过来!这女人快嘎了,让他赶紧过来救人!”
突眼和大嘴被踹得屁滚尿流,却不敢有丝毫怨言,连忙爬起来,一个跑去喊步便宜,一个赶紧去烧热水,动作麻利得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段恒生小心翼翼地将毛小豆放在床上,动作虽然算不上温柔,但也尽量没再磕着碰着。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歪着狗头看热闹的铁柱,摇着尾巴凑了过来。它先是警惕地嗅了嗅毛小豆身上的气味,狗脸上露出一丝人性化的疑惑。它绕着床转了两圈,鼻子抽动得更厉害了,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突然,铁柱的尾巴猛地加速摇动起来,如同装了马达一般,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呜呜声,甚至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舔毛小豆垂落在一旁的手。
“汪汪!”它抬起头,冲着段恒生叫了两声。
段恒生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哟?傻狗,你还记得她?”
铁柱用力点头,尾巴摇得更欢了,围着毛小豆转圈,显得十分兴奋。
段恒生挠了挠头,看来当年在西山陵园,这傻狗对毛小豆印象还挺深的嘛。难道是因为这女人偷偷喂过它肉骨头?
就在这时,步便宜被突眼连拉带拽地拖了过来。年轻的步神医此刻脸上还沾着些许药灰,手里捏着半截没来得及放下的毒草,显然正沉浸在某个危险的实验中。
“段长生!你又搞什么……咦?”步便宜不满的抱怨在看到石床上昏迷的毛小豆时戛然而止。他快步上前,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同扫描仪般上下打量着毛小豆。
“鬼面蜂毒,混合了至少三种以上的瘴气毒素,脏腑有震荡伤,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