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而去。冒襄也向那女子望去,见她容颜苍白、娥眉深蹙,不禁摇了摇头,但觉许多事情都想不分明。
穿过一片林地,眼前现出一片空阔小丘,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萧大宗主,不想几年不见,老哥风采更胜往昔,老朽心中甚慰,哈哈”这笑声清绝高迈,如高山瀑布落入水潭中,声势极是阔大。
“哼!老病猫,不在龙尾宫里龟缩,出来丢人现眼吗?”老头儿虽有内伤在身,却不愿在这人面前露了怯,强自振气开声,一句话说的风雷徒起,震得诸人耳膜鼓动,空山中亦是回响不绝。
四人顿觉眼前一阔,原来是走出了那片针叶林。只见一座小土丘兀立眼前,那小山丘上有一位白发青衣的老翁端坐在一条古藤椅上,神色怡然,虽然身处荒郊野岭,却如同在自家花园里纳凉般安适。子杞脱口说道:“好风雅的人,莫不是土地公公,会变戏法,凭空变出个太师椅来?”
萧姓老者狠啐了一口,道:“呸!他是哪门子土地老?就爱摆臭架子,到哪儿也离不了他那把破椅子。告诉你们,这老儿别的不行,却有两绝号称天山无双,一个是他这随时带在身边的破椅子,还有就是他那厚比长城的面皮。”
那老翁也不着恼,轻笑道:“萧大宗主仍是这般直快,生姜之性,老而弥辣。故人真性情一如当年,老朽心中甚喜。”
萧老听得十分不耐,大喝道:“老病猫,有屁就放,恁多闲话!老夫生平只与人相交,可不记得跟你有什么交情。”
这话说的刻毒之极,那老翁再好度量,脸色也是一变。他随即怒色一敛,忽对那女子肃容道:“铃儿,你过来。见了长辈也不知道见礼,要人家以为是没有家教的野丫头了。这位萧老先生是我故交,快来拜见。”又转而向萧老笑道:“这些日子,家侄女给老哥添了许多麻烦,承你照顾,老朽感激不尽。”
那女子脸色募得一白,比刚受重伤那会儿更难看了几分,走到萧老面前,盈盈拜下,声如蚊呐:“小女凌玲,拜见老萧伯伯,这些日子,小女拖累您老了。”
萧老脸色冷然,向旁一闪,避过她这一拜,冷笑道:“这‘萧伯伯’三字不敢当,原封送还给你。萧素履平生自命识人,可笑到老来眼花心聩,被人当成猴耍了。”
子杞也自惊异,却怕那女子下不来台,笑道:“姐姐叫凌玲吗?好精致的名字。原来你和这位老伯是亲戚,咱们被人追赶,可请他给想个法子才好?这老人家”话没说完,已被冒襄拦住,听他抢道:“傻子,别说了。莫说他不肯帮忙,便是肯帮,萧老爷子又怎肯接受?咱们是刚脱虎口又如狼窝,都被人当成呆瓜啦!”
任子杞再不通世事,此刻也要瞧出不对了。他双目徒张,脱口叫道:“凌,凌姐姐,你是和着这老翁来害我们的不成?”他不等凌玲接口,又急道:“是不是这糟老头逼你的?你有什么苦衷就讲出来,咱们一路上相互倚靠,同过生,共过死,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若真是那老头逼你,咱们决不放过他。”
凌玲脸上一丝血色也无,紧抿双唇,不做一语。却听那老翁哂笑道:“小娃儿莫要胡说,铃儿是我亲侄女,我逼她作甚?我自与老友叙旧,你这两个娃儿好不识趣,赖着不走么?”
“呸!好个老不羞!咱们和老爷子一路同生共死,才是真正的肝胆之交,你算是哪门子老友?人家萧老爷子都亲口说了,没你这号故交,是谁不要脸?我自与玲妹妹说话,和你有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