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燕玉簟听得脸色惨白,抓住玄朗胸前的僧衣叫道:“臭和尚,去这么个破地方干嘛?快回去,快回去,死人坟墓有什么好看?”
玄朗原本如死水般的眼睛里涌起一层薄雾,也不知掺着多少感情,有惋惜、有爱怜、有迟疑,更夹杂着一丝决绝,复杂的让人无法理解,只可惜黑夜里没有人能看得见。
两人喉间的气脉又被封住,脱口的话在声带里嗡嗡作响,却在喉咙口戛然而止。
“安静些吧,今夜将要发生的一切,会让你毕生难忘。”
这句话起于平淡,收于平淡,仿佛出了口便随风散了,可子杞却觉得心中猛地一悸。刹那间像是捉住了一道闪光,隐约猜到了玄朗背后的意图。望着燕玉簟毫无所觉,仍旧骄傲使气的俏脸,他忽然就觉得有一点心痛。
或许真实对于她才是一种不能承受之痛吧,过了今夜,不知道是否还能看到这让人皱眉却又难以生气的神情?
玄朗似乎对北邙山极熟,在冷暗的山林里穿行,毫无犹豫。邙山几乎十步之内,便有一墓穴,林中不时会飘出几点碧惨惨的磷火,幽暗的光映的山林里鬼气森森。
玄朗在一个三人宽的山洞口停住脚步,疏朗的月光探入洞中,照亮了一丈长的距离,那是与洞口等宽的一条狭长的甬道,通向不可知的黑暗中。他看了月亮所在的位置,在心中估算准确的时间后,便埋头走进了山洞中,那一瞬间,有风在洞口徘徊,仿佛鬼魂在呜咽。
走过有月光照射的一段路之后,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明明只是一段狭长的甬道,两边都是岩石,可子杞总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仿佛黑暗中栖居着怪兽,正盯着这三个不速之客,他甚至可以听到四周刻意压抑的鼻息声,带着淡淡的腥气扑面而来。
玄朗也不敢大意,将三人的气息尽量收束,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着。燕玉簟紧握着子杞伸来的手,浑身上下根根毛发都耸立起来,女孩子对于黑暗本来就有着天生的惧怕,那种想要大叫又发不出声音的感觉更是让她发狂。
漆黑里也不知走了多久,远处忽有一线光亮传来,待走近时,竟觉得十分刺眼,等到眼睛适应了再看时,却原来也不过是极昏暗的光芒。借着淡白色的光辉,三人打量着豁然开朗的洞穴,玄朗仍是木讷的神情,另两人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狭长的山洞尽头,连接着一个无比空旷的殿宇,子杞一时间也看不出这石殿有多大,只是觉得即使是长白山顶的封禅台,也无法和眼前的庞然大物相比,他无法想象山腹之中怎样开凿得出这样的殿宇,或许整座北邙山也因此而镂空了吧?有这样的大殿存在,山中又怎么还容得下其他的墓穴?然而这里却显然不是墓寝的一部分,恐怕再伟大的帝王死后也不配拥有这样巨大的享殿。
石殿大厅呈正八角形,空阔到一览无余,几乎没有任何布置,唯正中心有一座十丈径围的圆池,由整块的黑曜石铸成,像王冠中心的一粒宝石。池中有浓墨一般的烟雾翻滚,仿佛滚开的水,汹涌异常,然而却始终低于二尺高的池边,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壁障压抑着。
除了正中的黑池,大殿中再无余物,八面平整的石壁垂直而立,在顶端渐渐收拢,和围成棱角分明的穹窿,八角的尖顶上开了一面天窗,清冷的月光经过繁复的光路被放大了亮度,从天窗中投射出来,将十丈的黑池整个笼罩住,然而池中诡谲的雾气将光芒吸的干净,只有窄窄的一道黑曜石铸成的池边,将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