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祀中。他聚足目力,只见远方淡淡的雾气似在缓缓搅动,看久了又觉得似乎并没有动,而寒气则消失无踪。
他回过头去看祭祀,身边又有寒气流窜,这一次像一支羽箭,擦着他的身体飞向祭台。台上的岚徽舞姿忽然一僵,似乎整个身体也要缩成一团!她立时旋舞开如水的长袖,在身前立起一面旋动的墙壁,细小的白气向四下激射,袖口上瞬间结出了一层薄霜。
这不是寒气,而是凝结有如实质的杀气!
子杞全身寒毛乍立,青豹之剑在腰间不安分的颤动,他听得见其中有一个灵魂在嘶吼,于是如临大敌般的,防备着头疼再次袭来。然后一只手从背后打消了他的戒备,这只手触碰到他的一瞬间,他奇迹般的松弛下来,仿佛有一道暖流注入,消解了他灵魂上的紧张。
“小兄弟,管好你的剑,在楚巫的地界上,我们没有让外人出手的习惯。”
在他身边是一个浑身黑衣的老人,另外七个老家伙紧跟在他身后。子杞这时才意识到祭乐已经停了,其他老人执着自己的乐器,围在一个老妪身旁,她是他们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头戴独角獬豸冠,两侧各垂下一缕丝绦,系着明晃晃的玉瑱。子杞身边的老人则是他们中年纪第二大的,岁月爬了一脸,并把这身体侵蚀成小小的一团。
他鸡爪一样的手在子杞肩上拍了两下,跟着便走向雾笼罩的前方,其他七人紧跟在后,沉默不语。子杞想说你们不要去送死,那个人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可是他们显得如此从容,就像自知寿元已尽、躺在床上安然等待轮回的老人。时光的流逝在这一刻格外醒目,那一段路并不长,在一些人眼里却成了从生到死的过程。
子杞听到了一些窃窃私语,有一个老人轻轻说道:“我知道这个气息。”又有人说:“他曾经来过我的村子。”也有人沉吟:“也许他并没有恶意。”
站在中心的老妪始终安静的听着,不时的点一点头,让说话的人知道她正在听。她有一种稳如泰山的气势,仿佛能放出一道气场,让所有身边的人都能安下心来。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看得出,她花白的眉毛总会不经意的扬起,这是她内心真正不安的时候才会有的动作。
岚徽如同一朵白云从祭台降到地面,老人们纷纷给她让出位置,看她的眼神中既有慈爱也有尊敬。老妪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双手,像是在看自己的孙女,她轻轻问道:“岚儿,你决定了吗?”
子杞看不见岚徽的脸,他只听到一个柔软却透着坚定的声音说道:“恐怕不是姥姥想要的。”
老妪第一次皱起眉头,说道:“你该知道,如果”
岚徽打断她的话,坚定地道:“大长老,请为我穿上红衣吧!”
“胡闹!你才穿上白衣几天?就想穿上红衣!”老妪放开岚徽的手,环顾一圈四周的老人,说道:“跟我走,去迎接来自中原的客人。”
老人们跟着她鱼贯而出,只留下岚徽在原地,一身白衣醒目之极。子杞这才看清她浑身如有光华流转,衣褶随风而动,就如海面上的波浪翻腾,这一身白衣绝不寻常!
岚徽轻蹙着眉,心中沉吟不决,一抬眼之间,忽地瞥见了陆子杞。她露出了与好友久别重逢时的笑容,这种发自真心的笑容让子杞心头温暖起来,至少这上千里路没有白走。岚徽仍像男子般说道:“陆兄,什么好风,把你吹到这穷乡僻
